她有点后悔今天穿了连衣裙,浑身上下一个口袋都没有。要是穿条牛仔,好歹还能贴身藏手机,报起警来更加神不知鬼不觉。
“喂,北站站警吗!我在二号出口,有开黑车的人拦我!”感受到接通震动的那一瞬间,田海茉飞速地把手机掏出来附到嘴边,疾速说清了案情。
“娘希匹!个小娘皮报警!”几个混混大恨,一时也慌了神。其中一个为首之人凶性顿起,上来一脚揣在田海茉手上,把她的手机踢飞,摔烂在地。
“快跑!”这伙人毕竟只是讨口饭吃,也不是弱智光环世界里的亡命徒,把人弄成重伤还是不敢的,踢掉田海茉的手机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想拖延站警赶到的时间而已。
“啊……”田海茉一声痛呼,只觉左手一阵剧痛,握着手机的无名指和小指被踢得崴了关节,右手死死握住左手,委顿跌坐在地。
……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riber you dialed cannot be connecter,pleaer……”
“怎么搞的?五分钟之前还好好给我回短信呢。”冯见雄一边开车一边拨电话,却始终打不通,不由有些焦躁(目前交通法规已经不许开车打电话了)
他只能轻踩油门,绕着北站慢慢兜圈子,冀希望于在某个入口看到田海茉。
很快,他看到前面乱哄哄地一团,几个家伙分头狂奔逃窜,还有站警奔走,一个苗条修长的少女身形委顿在地,他心中一紧,连忙驱车冲了过去。
“喂!怎么开车冲上人行道!罚款200扣3分!”一个站警连忙呵斥,也不敢真的挡在车前赌刹车可靠性。见冯见雄停住了才重新胆子大起来。
冯见雄根本不理睬那个站警,一把格开对方直奔坐在地上的妹子面前,这才看清果然是田海茉。
“茉茉姐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田海茉忍着痛,泪汪汪地吐槽:“钱塘治安好差!人这么多的地方都有公然拦人拉黑车的!我手机都踢坏了手指都踢折了!”
冯见雄见人没其他大事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是我来晚了,这事儿赖我成不,先处理一下,是你报的警么?”
他一边说,一边从车里拿出一袋湿巾一瓶水,把田海茉扶起来,擦干净裙子,然后擦手清洗。
旁边的警察本来想找冯见雄的麻烦,结果发现他是苦主一伙儿的,也就没敢造次。
其中一个眼尖,看了冯见雄的车,拿橡胶辊捅捅身边的弟兄:“陈哥,你懂车,这是什么型号?”
陈警官瞥了一眼,顿时神色一变:“好像是保时捷911turbo-c的最新改进型吧,turbo-s,今年刚引进的新车。”
一想到有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人冒犯了,几个小警察再也不敢造次,一下子态度殷勤了些。其中一个想息事宁人的,竟然各打五十大板地劝说:“小姐,你刚才其实不该报警的,这帮人也就拉拉生意口花花一下,你不报警他们也不至于抢手机伤了人……”
很多基层派出所的警力,做事情的时候风格确实是这样的,第一想的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少出一点是一点。
事实上,我国在处理治安斗殴的时候,几乎不问谁先动手。只要闹到派出所,双方都要严惩,也是基于这种考虑。就是希望事情闹得越少越好,哪怕相对占理的那一方也没有好果子吃,就没人把事情闹大了,天下就稳了。之所以刑事案件中不过当的正当防卫极为罕见,也是这个道理——绝对不能给老百姓一种被欺负了可以亲自动手欺负回来的错觉,那样容易乱。
可是这话听在冯见雄耳朵里就不乐意了。
“你怎么说话的?这话像是人民警-察说出来的嘛?”冯见雄声色俱厉地掏出一支录音笔晃了晃,他是有随身带笔,随时遇到有价值的话就录音阴人的习惯的。
刚才那个站警的话,最初十几个字没录到,但是后面的大半句都被他录进里面了。
警方的人自然认得录音笔,见状脸色大变,暗恨自己多嘴:“你……你是?”
“我是法律援助中心的。当然,不是本市的,是金陵的——这位学姐就是我们中心的主任。我们是专注于打公益官司的!你们这样勾结黑车族、坐地抽成,我绝对会投诉你们!”冯见雄说着,回车里随手拿出几张证件来虚晃了晃。可惜他没律师证,不然肯定能更加挤兑住这几个家伙。
那几个民警顿时一阵头疼。
黑律师本来就是比较难缠的,虽然以国内的国情,警方在律师面前还算有点心理优势,毕竟我国没理论上那么法治。
但是,做警察的都很能看人——冯见雄一出场就是turbo-s这种小两百万的豪车,田海茉容貌如此清丽典雅,怎么看这都不是可以拿捏的软柿子。
为首的陈警官连忙头皮发麻地说和、打圆场:“同志,你你这就不对了——能不能把录音笔先关了我们好好说话——好,对,就这样。你也知道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过是为了这位小姐的人生安全,劝她事急从权,怎么能说我们跟那伙人勾结呢?再说我们出警已经很快了,完全符合国家标准的,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冯见雄也不想和警察为敌,便撂下一句话:“我也不跟你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