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时间线回拨到四五天前。
也就是距离冯见雄正式宣布和女友史妮可分手之前三天、而田海茉已经回到钱塘、到阿狸巴巴继续实习了一周多的时候。
这天,对阿狸巴巴大多数员工来说,依然只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
每个部门都有无数的日常工作滚滚而来,需要一件件处理,监察部也不例外。
监察部的大办公室里,新调来没两个月的助理高健,正在处理内部违纪投诉邮箱中的全部客诉或内部匿名投诉。
没错,这个高健,正是去年给法务部的丑女总监俞总、当过小白脸助理的那个高健。
丑女老总,找个小鲜肉助理或者秘书,固然不至于跟丑男老总找个美女秘书那么看得紧。
多半也不会干涉小鲜肉助理正常谈女朋友、婚恋。毕竟阿狸的办公风气还是不错的,对部门内的办公室恋情抓得还是比较严,怕的就是徇私舞弊。
俞总当初对高健也没什么要求,只是用着养眼。
但是,如果那些小鲜肉助理有利用职务之便占别的弱势女生便宜的嫌疑,那领导多半还是会警惕,然后用着不爽就会想办法调离。
高健在去年年底京城那次品牌建设法务研讨会上,最后被喝醉了酒的田海茉抵抗了一番,还落在了俞总眼里。
虽说高健看起来还算无辜,事后并没有查到占人便宜的实据,但俞总心里留下了疙瘩,不想再用这个男下属,也就借故趁着年底的部门间人才交流,推荐他去了监察部——这并不算惩戒,如果是惩戒,就不是平调了。
而在很多公司内部,非专业性的行政型助理人才,在法务部、监察部、审计部之间互相平调交流,是很正常的。高健被挪到了监察部总监彭颖麾下继续历练,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有高健自己,心里始终憋了一股邪火。
他知道,虽然自己职级没有任何损失,但最大的损失,是部门直属总监的信任。
而“信任”这种资源,是无形的。
他好生伺候着领导,伺候了两年多,结果换个领导;岂不是又要从头伺候起、继续积累好印象?
这种情况下,要说他对当初酒后乱说话的田海茉不心存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田海茉是他在阿狸两年多来,在阿狸近千号员工、或者说三四百个女职员里,所见过最漂亮的。
如果田海茉当初真被他占到了便宜,那被女领导嫌弃也就罢了。
算是羊肉吃到嘴、惹上一身骚,无话可说。
偏偏是羊肉没吃到!白惹一身骚!
虽然后来两人也每个月偶尔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么一两次,田海茉也对他很客气,似乎有所歉意。但那种冷冰冰的套路化歉意,并不能让高健放下一切。
本来,今天的高健心情不错,并没有想到那么多不开心的事儿。
毕竟钱塘四月中,正是一年莺飞草长、春风萌动的时令。
昨夜高健去南山路上美院对面的酒吧街奢侈了一把,还捡了一个烂醉的女生好好爽了半夜。
虽然是不知来路、看上去就很随便的艺术生,不得不戴套才敢上的那种。但毕竟也算是让自己的鸡儿发泄了一把,没那么憋屈了。
神清气爽地处理着投诉邮件,偏偏一份标题辣眼惹目的投诉就扑入了眼帘。
“田海茉?呵呵,这年头连还没转正的实习生,都有人举报?”
看到标题上被举报人的名字,高健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玩味的笑容,然后下意识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
信是匿名发送的,只有邮箱地址,却没有落款写邮箱的主人是谁。举报的内容,高健粗略扫看了一下,发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致是说田海茉个人诚信有问题,在校期间担任公益性社团领导职务时,以权谋私、公器私用,最后事发被学校公开处分了。
除了对事实部分的陈述之外,匿名举报信的最后部分还提纲挈领地进行了“总结归纳”,说这些行为明显是违背了阿狸巴巴的企业文化和要求员工坚守诚信、不营私舞弊的底线的。
看来,这个举报人对阿狸的企业文化和内部治理还挺了解?
高健按捺了一下立刻找田海茉询问的情绪,又仔细反复看了好几遍,试图了解一下举报人到底是哪种类型的,以便更好地掌握主动——
对于匿名举报,他当然不会出卖举报者,哪怕他真能猜到对方的精确身份。
毕竟他高健还是有作为一个监察人员的基本职业道德的。
不过,如果可以揣测出举报田海茉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或者说是田海茉在什么领域、因为什么事儿而得罪的人。
那么,他高健在过会儿和田海茉谈判的时候,显然可以更好地拿捏尺度、也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在这事儿中为自己个人捞到好处、捞多大的好处。
一番对蛛丝马迹的精细审视,高健大致断定了:那个举报人,对于田海茉在校“以权谋私”时、究竟谋了哪些私、得了哪些利,简直掌握得一清二楚。
清楚到连“具体哪几个诉讼违规借了法援中心的资质”都可以列出来。
那么,显而易见的,是生意上的敌人了。
高健不是很懂法务,他想当然地猜测了一下,以为是那些案子中败诉了的对手,来搞事情陷害田海茉。
“可是小田本人应该没打过官司吧?她不是学电子商务的么?她应该是为了她某个学法、做法的同学,才以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