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包裹在幔帐般的白雾中,将这瀑布水潭下的人与景揽入了一副风格浓重的山水画中。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痛的都快要炸开。如果不是有人轻声唤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或许她还可以睡很久、很久。
她慢慢地睁开眼,看见一个满头银丝束于莲瓣玉冠之中的俊美男子。他的衣袖已经被扯破,手臂上面大片的擦伤和瘀肿让她有一些不忍直视。
她依偎着他,伸手想要轻抚他眉角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但是她自己腕带上闪着红光的宝石却在此刻变得沉重无比。
“耀灵……”看到她醒来,男子强忍着眼眶中不停在打转的泪水,佯装出久违的笑脸。
但是,有一滴滚烫的泪珠还是没有忍住此刻的欣喜,擅自落了下来,像是要冲破所有的阻碍,去努力亲近一下她的面庞。
她愕然仰首,却看见他已经刻意将脸转向一旁,偷偷眨去眼角的泪水。
她在确认自己好像是叫耀灵吧!
应该是没有错吧!
可是为什么当他唤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原本非常熟悉的称谓,却因为他情感的倾注而弥漫着淡淡的酸楚呢?
虽然处在暖阳下,躺在瀑布冲击出来的滩涂上并不会感觉太冷,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大裳摘下,包裹起她湿透的身体。
他吸了口气,轻轻咽回卡在喉间的苦涩,细心帮她将颈部的丝带系好。
虽然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这里究竟是哪,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沉沉地倦意让她一时之间又开不了口,问不了那些满是疑惑的句子。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他拉高大裳,将她紧紧地裹覆住,侧身一跃,拥她跳上了马背。
虽然偶尔能够感受到路途的颠簸和穿过闹事的纷乱,但是朦胧的睡意,还是因为他这一处宽厚的“避风港”而变得香甜和从容。
等到耀灵感受到男子下马与人说话的时候,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半晌未见你,你就变成这样的落魄模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柴叔,今天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先别让母亲知道,今天稍晚些的时候,我亲自去跟母亲说明情况。”
管家柴叔凝神看了看司空西染怀中紧紧抱着的“大物件儿”。
虽然不知道他家的少爷司空西染这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少爷的神情严肃,那必然是遇见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昏沉之中,耀灵听到了这对主仆之间的对话,感觉内容非常的新鲜。她紧紧贴靠着司空西染的胸膛,顺着他的肩膀慢慢向上移动。
当耀灵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缓缓地露出自己充满好奇的小脸时。她才发现,此刻比她还要惊讶一百倍的,竟然是站在对面的管家柴叔。
蓦地,柴叔怔了一下,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落在地上。
“小,小姐……”
柴叔直愣愣地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的耀灵,他的表情很复杂,这让耀灵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抓不住重点。
司空西染看到管家柴叔已经看到了耀灵,也不再多做掩饰。
“柴叔,我现在带,那里有温调房,你现在就安排人去把那边的地炉给生上火,耀灵现在身体虚弱,我不想要她再染上风寒。”
听到司空西染的吩咐,柴叔马上点头应道:“哦,好好好。我马上去办。”
才跑了没两步,柴叔又转身追问了一句:“少爷,我要不要先去把奶妈苏氏和小姐的丫鬟春燕一起叫去凝宣阁候着?”
司空西染抱着耀灵,思量了一下,说到:“也好。但是先不要惊动母亲。”
“好,我马上去!”
耀灵好奇地抻着头,望向柴叔按部阔步之中又带着一些雀跃的步伐。
“先不要探出头来,小心着凉。”司空西染一边帮耀灵掖着衣角,一边轻声呵护道。
“我看现在已经很暖和了啊,你看周围万物复苏,春色正盛,我觉得我应该不会感冒。”
这时候,耀灵才第一次有时间抬头观察一下这位抱着自己,被叫作少爷的男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特别,最特别的是他那一头已经被束起的银发。
耀灵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白化病”这个词,但是她感觉自己印象好像接触过有关于白化病患者的一些简单的介绍,全身呈乳白或粉红色,毛发为淡白或淡黄色。
但是耀灵仔细观察过,
这个司空西染的的眉毛却是如荆棘一般黑粗油亮的剑眉。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我想确认一下,你应该不是白化病对吗?”
司空西染蹙眉,问道:“什么?”
耀灵放缓了语速,说到:“我是说,你的头发虽然是白色的,但是除此之外,你的身体特征都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一位白化病人应有的一些特点。虽然我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的情况!”
说到这里,耀灵突然愣住了。
她在想,既然自己能够说出白化病的特点,就说明自己的记忆没有完全丧失,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却连自己为什么会落水没有一丁点印象呢。
最奇怪的是,虽然现在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和刚刚的那位柴叔都对她的出现表现出来了极大的热情,耀灵也能感觉到这种情感的波动是非常友好的,但是现在面对这些刚刚打过照面的人和自己之后穿过的前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