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站在城楼之上,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披风,将长剑环抱在胸前,看着城楼底下大摇大摆进来的两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睡得宛如死猪一般的侍卫,摇了摇头,飞身离开。
翌日,太阳被山上的鸟鸣唤醒。
“哦?她救了一个男人?”
不知为何,水墨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但是他也没有细想,应了一声“是”。
“什么样的男人?”
“属下只在城楼上遥遥一见,那人浑身是泥,面容难辨,又身受重伤,气息也很是难辨!”水墨为难的说道。
逸风却是捕捉到了一个重点。
“这么说她还出过城去了?”
水墨瞬间就反应过来,将秦九扬会用药之事一并说与他听。
水墨是花心的亲子,他一身的武艺全部来自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听说过母亲会制mí_yào,况且,母亲时常与他抱怨城主就是个武学方面的废柴,根本就学不了武,会些花拳绣腿已经是顶了天了!
“是这种mí_yào吗?”
轩窗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抓着有红白两只瓷瓶。
“公子?”水墨不解。
“吃掉红瓶子里的药,再将白瓶子里的瓶塞打开闻一闻。”
水墨照做,先吞了红瓶子里的药丸,然后又打开了白瓶子的瓶塞,只闻得一股自然的清香从瓶口中逸出,竟与昨晚那侍卫身上的余香分毫不差!
“公子——”
水墨将瓶塞盖了双手递了回来。
逸风伸手接过,轩窗里传来一阵轻淡的笑声,“十岁的把戏,竟还在用!”
水墨心里一惊,忽然忆起在他九岁那年,城主曾经拿一个女儿家的肚兜调戏公子,公子竟然四仰八叉的倒下了!当时城主便称公子是被女儿香给迷醉的!气得公子闭门一个月未出!
想到这儿,水墨心里有些好笑。说人家十岁的把戏还在用,那公子十岁的糗事现在竟然还记恨着!看来公子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啊!
吃过午饭,水墨闲来无事便坐在亭子里逗鸟,突然感觉一道气息接近,他猛的回过头来,只见九幽府通往山下的巨石平台上露出一个人头来,黑如墨的头发整齐的束至头顶,用一只玉质发簪稳稳的固定住,余下的头发温顺的披散下来,细碎的发丝儿随风扬起……
“来者何人?”水墨顺手抄起石桌上的剑站起身一个腾空翻身落在庭院外的大门前。
秦九扬爬了一路的山阶,早就累得气喘吁吁,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水墨又来挤兑她!
其实她这么想实在是冤枉水墨了,实在是她每次来的时间固定衣饰也固定,而今天她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故而没有穿那用于挑衅的白衣,所以水墨乍一看没有认出来!
“是本城主,怎么,不过一月未见,就不认识爷了?”
秦九扬登上巨石平台,将手负于身后,嘴角勾起惯有的邪笑来。
“不敢!”
水墨连忙抱剑低头行礼。
“城主稍等,容属下通禀公子!”
秦九扬没有说话,水墨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对于秦九扬的来意,他全然不知,更是不知如何应对!
少倾,秦九扬将散落在胸前的发扬到身后,随意的往巨石上一坐,道:“若是我就这么闯进去……”
“你可以试试!”
庭院后的一间屋子里传出一段清冽的声音,干净却又冰寒彻骨。
秦九扬整理衣裳的手一顿,抬起头目光森森的看着那一排屋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敢~~”
她还记得十岁那年,她曾经做过这种蠢事,却差点被他一掌打死!
秦九扬转了转眼珠子,谄媚的笑道:“呵呵~逸风哥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
“说正事。”屋子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额……”秦九扬暗暗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裳,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这个小子向自己低头!哼!
“哈哈~就是……我救了一个人,可不可以将他放在你这儿~~”
“不可以。”
水墨知道自家公子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所以见逸风发了话,就立马横在秦九扬的面前伸出手去,“城主,请吧!”
秦九扬瞪了眼水墨,就是死赖在那块石头上,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赖着不走的样子。
水墨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得里面的传唤:“水墨,进来。”
“你!真过分!”秦九扬朝着屋子扬了扬拳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利索的爬起身来撞开水墨钻进亭子里去了。
水墨摇了摇头,不去管她。
秦九扬拿起桌上的笼子将鸟儿放走了,又将空笼子丢到山下去了,这还没完,庭院里除了大树这些她拔不动的,其它的花花草草全让她给拔了。
即使这样,逸风一声也没有吭,水墨也没有出来阻止她。
秦九扬气得一屁股坐回亭子里,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人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实她知道要逸风回心转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除了赖在这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昨天她并不是一时心软才会救那个人。只是,九幽城几百年都没有外人进入过,那个人身上的伤口分明是刀剑所为,被人追杀至重伤,却还能够活着走进来,实在不能不令人探究探究!
总之,在弄清楚一切之前她不会轻易让城民和那个人接触。
但是九幽城不小,城里的人彼此知晓,实不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唯一能藏人的,恐怕就是这无人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