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季静梅去瞧了几次,过几日见连伺候的丫鬟们都懈怠了,忍不住在季太太面前唏嘘:“娘,我这会儿倒觉得她可怜了,严姨娘、爹还有奶奶都不去看看她,连她院子里的奴才都开始偷奸耍滑了,我方才过去,还逮着了个赌钱的婆子,我让人捆了关她院里的柴房里了。”
“她是庶女,不比你身份贵重,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若是克哥还没有出生,你奶奶兴许还会多记挂她两分,可是如今,严姨娘因为再也不能生育恨她,你爹和老太君更喜欢嫡孙儿、曾孙儿,她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季魏氏漫不经心给女儿解释,顺便趁着机会教导女儿:“所以,人要站好位置,想办法把自己放到重要的甚至独一无二的位置上,如果做不到,最次也要认清现实、摆正身份,不要招人厌。”
“可是巧姐已经招人厌了,那怎么办?”季静梅眨巴着大眼睛,问出自己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人心都是肉长的,巧姐她只要肯收起那些小心思,多做些讨人喜欢的事儿,总有一天,情况会好的”,季太太的答案很显然没有称女儿的心思,季静梅转头就看向周妈妈:“妈妈,我觉得娘说的不对。”
“那你说说看?”季太太倒是没有生气女儿的直白,只是有些好奇女儿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娘说的对巧姐来说太难做到的,几乎就不可能”,季静梅摇摇头道:“我若是巧姐,遇上您这样的当家太太,自然是伏低做小一番,最好是真切到连自己都给骗了,抓紧机会养好身子,才能在爹和奶奶面前重新找到立足之地”
“那遇上的不是我这种当家夫人呢?”季魏氏继续问,神情看不出喜怒。
季静梅撇嘴:“倘若遇上的太太怎么都不会信我能变好,那干嘛要费那般功夫呢,我先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院子给收拾好,没有忠心事主的奴才,谁知道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好?最好能让丫鬟婆子在爹和奶奶那儿借着什么刺绣啊诗词啊的,让他们能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否则待身子好了再出来,就再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季太太端着茶杯抿了口茶,紫月伸手想说茶是刚换的,热,季太太已经喝下去了,当下烫的她皱眉抿嘴,季静梅瞧见,忙上前两步:“娘你怎么了?”
“奴婢给太太拿些药粉来”,紫月忙去翻找药箱,紫星端来一杯凉水让季太太含着冰一冰,折腾了好一会儿,季太太才觉得舒服了些,看向周妈妈:“你教导的很不错,二小姐长进多了,紫月,拿五两银子赏给周妈妈,再取两匹绸缎给周妈妈做衣服。”
“奴婢谢太太看赏。”周妈妈心安理得收了赏银,季静梅也得意地笑了,娘赏赐周妈妈银子,说明自己说的不错,而且还是替自己给周妈妈脸面呢。
季静梅离开后,季太太才对李嬷嬷道:“嬷嬷可听见二小姐的话了?那丫头就是个歪主意多的,趁着这次病了,让她多歇歇,少出来蹦跶,过几日我要带梅姐回魏家给老太君祝寿,可不想让她跟着。”
“老奴明白了,太太放心。”李嬷嬷说完,就出院子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