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沉雪,你们可来了。”有相熟的公子站在那里招呼道。
“快来看看我这首诗做的怎么样。”
“有国子监的梅大才子在这里,你这诗又能出彩到哪去?”有不对头的公子摇着折扇在一旁冷嘲热讽。
既然都是名门世家,又有那个甘心势弱。
“即使我这诗不出彩,也好过你一句也编排不出的好。”
“你……”
两相火起,眼看就要从文到武。
一旁的公孙鸢儿看的暗暗头疼,就这等自身修养,都是怎么成为“世家贵公子”的?
想到自己要和这样的人过一生,突然觉得前途黯淡啊。
“那香就余下三寸了。”
梅沉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勺冰水当头淋下,他们差点就忘了今日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若是能得到晋国公的青睐,这日后的仕途无疑多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青花瓮里的试题被人一张张取出,虽然对自己信心不是很大。
不过这并不妨碍慕容寻凑热闹,他伸出手去,也从那青花瓮里抽出了两张。
“你与晋国公夫人乃是同族,不做上一首应应景吗?”
慕容寻将手上折好的试题,分出一个递给能梅沉雪。
梅沉雪本来是没打算接的。
他虽然说是与晋国公夫人同族,可是他们梅府充其算个书香门第,却是及不上国公府来的地位斐然。
正所谓高门嫁女,世家联姻,讲究的即使不是高门也要来的门第相当。
以他的家世恐怕根本就不在晋国公的考虑范围内,与其那样还不如不作这诗。
慕容寻却没他想的那么多,见梅沉雪不接,干脆直接塞进了他的手中。
“就写上几句吧,反正也是闲来无事。”
看着硬塞进手里的试题,梅沉雪无奈只得拆开。
不知这梅沉雪抽到的是什么题?
百里青司抬起头去,就见阳光隐隐透过澄心纸,在纸背上模糊的显出一个“鸢”字。
青司看看一旁的公孙鸢儿。
竟然这么巧?
“这是谁出的题,怎么还让人写风筝。”显然慕容寻也瞧见了。
梅沉雪看着那个字眉头一皱。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这公孙鸢儿的闺名里也有一个“鸢”字,这试题确实不怎么适合让人提笔。
他正想将手上试题收起作废,却忽见斜地里走出一人来。
“国公夫人有令,试题一经展开,不得更换,不得作废。”
这走出来的正是百里青司。
青司这一开口,不仅廊下的公子吓了一跳,就连公孙鸢儿也听得一愣。
她母亲这样说过?
她怎么不知道?
百里青司对着梅沉雪的方向缓缓行了一礼,看似低眉垂眼,恭敬谦卑,可话里却带着不容置疑。
“还请诸位抓紧时间,尽快答题。”
百里青司再次行了一礼,悄然退回先前站着的地方。
这下就连刚才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原来这两位面容不甚出众的婢女,竟然是国公夫人派来的。
先前还因着写不出诗词一事相互火起的世家公子,这会又恢复成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模样。
与那些绞尽脑汁以求让人耳目一新,又或者力求不让自己太过丢人的公子相比。
不擅长这个的慕容寻,反而是最快写完的。
而梅沉雪却是一直看着那试题没动。
依着梅沉雪的才学,不应该啊。
“难道你这题里还隐着别的题?”
可不过就是一个鸢字,任慕容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的。
梅沉雪挑过旁边的一袭纸笔,笔舔浓墨,行云流水般写下四行诗词。
站在一旁的慕容寻离得近,忍不住将那诗词念了出来。
“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一旁的百里青司听得暗暗挑眉。
真不愧是未来的铁笔御史,这诗真是做的妙极。
虽然一点“鸢”的笔迹都没有,可一字一句却又无不是在说着“鸢”。
“真没想到,他还能写出这种诗来。”公孙鸢儿听着暗自赞叹。
她还以为像他那样严谨的人,只会拿出四书五经女戒女德的来教训人。
公孙鸢儿正想着,就见又有行人从远处而来。
她抬眼一看,就见这一次过来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他模样生的不错,一双眼眸又清又亮,尤其是他眼下那颗胭脂痣,分外惹人注目。
公孙鸢儿不动声色的碰了碰青司的胳膊。
“你看,又有人过来了。”
青司抬头一看,就见来的却是李央。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与方姨娘长的有些相像的人。”
公孙鸢儿闻言心下一紧,她再次抬起头去,仔细打量起来。
先前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瞧,这人眉宇间果然与方姨娘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跟方姨娘装柔弱时一模一样。
公孙鸢儿眼眸一眯,这人难道真与方姨娘有些关系?
这如果不是还好,这若是是的话,他先前出现在后院,必定另有所图。
那七孔玉桥是她去前院的必经之路,这人特意等在那里,所为何事已经显而易见。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往那方面想的话,还没什么,可一旦有了芥蒂,就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李央与这些人是见过的,不过依着他的身份,若不是有晋国公这一层,他怕是没有资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