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之东,有无边汪洋,风高浪急,凶妖巨怪横行,凡人难渡。
东海之地,有无数岛屿,为东海大妖麾下妖民占据,乃是化外蛮荒之地。
神州历近古纪元三千六百年,神州玄宗圣地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悍然破门而出。
单人只剑仗剑出海,荡平东海百岛,诛杀东海大妖四十九名,威震天下,人称剑宗。
剑宗开辟东海,建立剑修道统,至今已过千年。
无数修士景从,渡海求道,拜入剑宗门下。
现如今,剑修道统自成一脉,俨然已经成为天地三大正统之一,与神州玄宗圣地,北地神宗魔门并列。
…………
东海群岛,有一岛名为南离,风景秀丽,物产丰富。
岛民数千,尽皆出自一族,乃是一剑道世家,人称南离钟氏。
…………
钟家,族学,演武场。
“咻”地一声,铁木所制长剑脱手而出。
一道素白的身影倒飞而出,胸前素袍之上,一个漆黑的脚印尤为显眼。
“砰”,这道身影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青田石地面上,毫无花巧。
却是一个面容秀丽,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
约莫十四五岁,素袍玉冠,卖相不俗。
不过此时这少年的处境却是有些不妙。
胸前要害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摔倒在地之时,后脑勺又结结实实地磕在了青田石地面上。
还来不及痛呼出声,便两眼一翻,昏厥过去了。
“大少爷,二少爷昏过去了,怎么办?”
一名黑衣劲装的族人,赶紧上去查看。
“怎么办?还有气吗?”
黑衣族人所问的大少爷,五官端正,剑眉星目,英气勃发。
唯独那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阴厉刻薄的感觉。
“回大少爷,二少爷只是一时背过气去,并无大碍。”
“那不就得了,废物点心,只会给我们钟家丢人!”
满脸阴刻的大少爷,没好气地说道。
后半句,却是对昏迷不醒的清秀少年说的。
听到大少爷的话,一旁的族人们也是纷纷奉承。
“是啊,二爷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来。”
“没听说过吗?这就叫虎父犬子……”
“要我说呀,咱们钟家的未来,还是得看大少爷的。”
“没错,大少爷天资聪颖,年方十八便已后天大成,我们这一辈,难有人可项其背啊。”
“那当然啦,别说是我们,便是族中长辈,能跟大少爷相提并论的,也没几个了。”
…………
听着一众族人的阿谀奉承,大少爷脸色顿时由阴转晴。
薄唇微抿,忍不住露出一丝自矜的笑容来。
“好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在我父亲面前,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大少爷环视周围的族人一眼,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冷声说道。
“大少爷何至于此?今日大少爷不惜抽出宝贵的修炼时间,亲手指点二少爷的剑法。
只是这二少爷实在不成器,自己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与大少爷何干啊?大少爷对二少爷的拳拳爱护之心,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二少爷自己不成器,一时失足,大少爷千万不要自责,免得伤了神。
我们钟家的未来,可全在大少爷您身上了。”
听到大少爷的话,那黑衣劲装的族人一脸错愕,随即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地劝道。
一张伶牙俐齿,却是颠倒黑白,将大少爷欺凌幼弟之事,说得是冠冕堂皇。
周围冷眼旁观的族人,此时也是节操碎了一地,纷纷附和。
“是啊,大少爷,您对二少爷的爱护之心,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是,就是,二少爷自己一时失足,怎么可以诬赖大少爷呢?”
“是啊,自从二爷故去,家主对二少爷那是视如己出,大少爷更是将二少爷当成亲兄弟对待,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就是,就是,二少爷不学无术,怎么懂的大少爷的一片苦心啊?”
“没错,大少爷的孝悌之情,那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公道自在人心嘛。”
……
“好啦,将二弟抬下去好生医治,有什么损伤,我可唯你们是问!”
在如潮的阿谀之中,大少爷志得意满地拂袖而去。
“羽族兄,现在怎么办?”
大少爷走后,一名面容憨厚的青年,对黑衣劲装的族兄问道。
刚刚还卑躬屈膝的黑衣男子,在大少爷走后一下子便抖了起来。
正趾高气昂地跟一众族人吹嘘呢,听到憨厚青年的话,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怎么办?来两个人,把这废物抬回他那破木屋去!”
“可是……”
憨厚青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清秀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是什么可是,难不成你要跟大少爷作对?”
黑衣男子狭长的双眼一眯,阴侧侧地说道。
…………
冲虚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怪梦。
梦中,总有一个浩大空洞的声音,不断地拷问着他。
“道途坎坷,汝能持否?”
“大道无凭,汝能悟否?”
“道统凋零,汝能兴否?”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个刹那,又仿佛过去千年万年……
冲虚子感觉自己整个灵魂,在恢宏空洞的声音拷问之下。
不断地被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