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民见谢文军端个瓷碗,孔雪英、谢文浩两人空手走进来,不由诧异问道:“你们刚才打的糍粑呢?怎么不一起端进来?”
孔雪英轻拍额头,不好意思道:“都怪军子刚才打岔,害我都忘记还有糍粑没端进来。爸你稍等下,我马上就去端。”
“不用,我去就行。”谢文军将手中的瓷碗塞回孔雪英手中,急匆匆跑出去,很快端着半铁盆糍粑转回客厅。
将糍粑放在八仙桌旁边,由两张长板凳拼凑成的台面上,谢文军说道:“爸,还是你接着来摘,我懒得洗手,还要抹油太麻烦。”
谢定民嗯了声,继续往虎口位置抹了点茶油,从铁盆中取下一大块糍粑,左手拇指和食指弯曲成圆状,用力将糍粑从中间挤出,然后右手迅速摘下比乒乓球略小的糍粑团,丢在了装满芝麻和白糖混成的馅料盆中。
谢文浩从八仙桌上装油条的塑料袋里取出一根油条,三两下将谢定民摘好裹了馅料的糍粑放在油条上,一直放了三个,看到糍粑差不多放了油条的一半位置,然后将油条整根对折,让它将糍粑包在中间,这就是青山县有名的小吃--油条包糍粑。
谢文浩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油条的酥脆和糍粑的弹性,咸、甜、香三种味道在口腔中混合在一起,让谢文浩口中分泌物大增,一时间胃口大开,大快朵颐起来。
谢文军见他吃的香,也学他的样子用油条包起糍粑来吃,一会工夫几人就吃的饱饱。
……
众人吃完早餐,时间已经七点半,此时谢文浩三婶已经将扫墓所需的祭品用一个竹篮装好,里面有一碗鱼块、腊肉、糍粑,另外还有一瓶白酒,几个小盅酒杯。至于鞭炮、蜡烛、香、冥币、黄表纸、毛边纸、塑料花等一系列扫墓用的东西就要另外准备。
将竹篮递给谢文浩,三婶说道:“小浩,扫完墓中午记得来婶家吃饭。婶子烧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谢文浩点头道:“好的三婶,中午一定到。”说着扭头看了一边站着的谢文军,问道:“军哥你是在家等我回来一起去祭祖坟?还是怎么样?”
谢文军在庭院墙角边找到一柄锄头,抗在肩上:“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好些年没看过大伯和三爷了。”
谢文浩点点头,不再言语,拎起竹篮朝门外走去。这时听见“蹬蹬蹬”急促脚步声响起,“爸爸,浩叔,等等我,我也要去。”原来是谢章辉,此时已经换好了雨鞋,还穿上一件小号的雨披。
三人离开谢文军的家,准备先到谢文浩家把扫墓物品带上。一路上遇到很多本家叔伯兄弟,纷纷打过招呼,各自朝不同目的地而去。
谢家过世长辈们的坟墓大部分都埋在小青山山上,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是埋在农田地头,后来在大运动期间,田间的很多坟头除了特别偏僻的几座,很多都被推平。谢文浩这一脉的祖上就有不少在田间的坟已经无迹可寻,因此他在回到家里用谷箩挑着祭品直奔后山而去。
暮春三月,江南正是草长莺飞之际。一路朝后山行去,路上百花争艳,小辉一路雀跃,东边折柳、西边cǎi_huā。谢文军甚至还给他扎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把他乐的合不拢嘴。
谢文军右手挥着柴刀在前面开路,锄头已经交由谢文浩挑谷箩,不时还回头和谢文浩聊道:“最近这几年小青山上的植物长的真茂盛,搁我们小的时候那会,山上哪里看的到那么多树?”
谢文浩感慨道:“是啊,国家政策好。最主要还是现在老百姓觉悟高,不轻易上山打柴砍树。”
“屁的觉悟高,”谢文军嗤笑道,“还不是国家政策严厉,一旦发现上山砍树,不光砍的树木没收,还得进拘留所。大伙是才不敢轻易砍树。前几年还听说翁家那边有个木匠为了给结婚的儿子打一套家具,上山砍了棵松树,结果还没等回家,就被别人举报了,然后就被等在山脚下的警察给带派出所去了,听说被罚了不少钱,还被关了好几天。”
谢文浩笑笑:“那么说起来那木匠不是亏大了!不但家具没赚到,还罚了不少钱。”
“是啊,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幸亏我们谢家有个当村长的大堂伯,天天在我们耳边宣传政策法规,要不然我们去砍树的人也不见得比别人少。”谢文军幸灾乐祸说道。
谢文浩摇了摇头,笑道:“军哥你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听到别人惨事还那么开心?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谢文军嘿嘿一笑:“自作自受,还不让别人说了?不过这教训还是挺深刻的,自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上山打柴、砍树。本来还有很多人想承包个山头,搞点经济建设啥的,但是听说山上一棵树都不让砍,就都熄了那个心思。说来也是,搞山地开发的怎么可能只种树不砍树呢?那样你让别人还怎么赚钱?”
谢文浩讶然道:“不至于那么严重吧?一棵树都不让砍,我昨天在山上打理坟头的时候也砍了不少的树,这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也要被罚款吗?”
谢文军挥手砍去身前一根斜伸出的树枝,哈哈笑道:“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好像说除了国家一些保护植物之外,其它的是大树不让砍伐,小树苗倒无所谓。”
“这样听起来条件似乎还可以,为什么没人去承包山林呢?”
谢文军“切”一声嘲笑道:“还不是贪得无厌,想坐享其成呗。你以为他们承包山林能承包多少年?一个个都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