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盯着裴满真半晌,裴满真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又作了一揖,恭恭敬敬说道:“刚才多谢老前辈出手相救。”老者只是盯着她阴阳怪气地好顿笑,末了才来了句:“刚才不是说了,不用谢我。起来吧,嘿嘿嘿。”说罢,伸手去扶裴满真。裴满真只觉老头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摸得自己好不自在,不自觉地将手缩了回来。
老者又是盯着裴满真好顿瞧,裴满真只觉脸上发烫,道了句:“前辈。”见老者不答,又说了句:“晚辈该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岂料还未走出多远,便感身后有股劲风袭来,待到反应过来,已然迟了,只觉后肩一麻,一股劲力透过背后,直贯全身,双脚登时犹如灌铅般越来越重,直到再动不得半步。裴满真心知是老者从背后点住自己,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适才听老者说话,看其动作,颇有些轻薄之意,莫非,裴满真不敢多想,心里紧张得咚咚直跳,凝神细听背后动静。
良久,耳听并未有何响动,裴满真正感诧异,倏地后脖颈处有丝热气袭来,好似电流游遍全身,不禁竖起鸡皮疙瘩。只听老者突然嘿嘿笑道:“嗯,好香,好香。”原来是他将鼻子凑到裴满真颈后嗅她身上香气。裴满真心里大惊,这老头走路竟不带半点声响,真如鬼魅一般。而此时对方轻薄的举动再明了不过,cǎi_huā!裴满真想到此倒吸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嘿嘿,爷爷活了大半辈子,尝尽天下美女,但似你这般容貌资质的,却是少之又少。嘿嘿,你倒是惹得爷爷不忍下手了。”裴满真心中害怕,料定今日难逃此一劫,心中打定主意,倘若这老淫贼胆敢轻薄自己,立即便咬舌自尽,以免遭受其辱。
老者走到裴满真面前,见她双眉由紧锁逐渐变为平淡,知其心中已抱必死决心,倒也于心不忍,便说道:“不想活了?罢了罢了,爷爷也不难为你。只是爷爷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又该当作何报答?”裴满真见情形有所转变,老头不对自己用强,便反问道:“你要如何?”“爷爷年事已高,日常起居诸多不便,你若心怀感激,那便服侍爷爷三年,爷爷保证不动你分毫。如若不然,就算你死,也落不得全尸。”裴满真料想今日必死无疑,却不料对方中途改变主意,倒有些让她始料未及。不过此时既有活命机会,况且对方承诺不侵犯自己,想来以他此等武功之人,也必说话算话。自己不妨先应承于他,待得时机成熟,再另想他法。想到此,裴满真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说话可要算话。”“老头子说话向来算话!”老者见裴满真点头答应,大喜承诺道:“如此甚好!小娃娃,爷爷这就替你解穴。”伸手在裴满真腋下揉了几揉,裴满真见他为自己解穴之时双手竟然揉到乳下,虽然明知他在揉自己的乳中穴,但心里仍然极不舒服,眼中泛起泪花。老者起先却有借着解穴占些小便宜之举,但见裴满真如此,起了恻隐之心,反手一点,立时将裴满真的穴道解开。他虽算不上绝顶高手,然以他的功力要解穴本也不需用那最原始的推拿之法。
老者替裴满真解完穴道之后便要求她与己同行,裴满真虽心中惦记张三,也想在沿途给张三留下记号,怎奈老者看管甚严,也就只能先随他同行,再伺机寻找机会。一路上老者言语甚多,颇为能讲,裴满真得知老者本名柳伯芳,江南人士,一身好武功,年轻之时相貌英俊,只是遭遇变故之后变得现下这幅模样。裴满真问他是何变故,柳伯芳不答,问他先前那帮紫衣少女是何来路,也只是一带而过,说她们是些邪魔外道,只是一味夸赞自己如何了得,想来也是想在美貌佳人面前吹嘘自已而已。
二人一路南下,过不几日便来到一处城池所在,裴满真抬头一看城墙匾额方知乃是到了石家庄。此处仍为蒙古人领土,汉人入城时是需要经过仔细检查盘问。柳伯芳不想惹事,便裴满真装成了一对进城的父女。谁料二人正欲通过城门的时候,却被守备头领叫住。那头领上下反复打量裴满真,显然是见她貌美,心中起了歹意,便对柳伯芳说道:“这女子生得如此好看,你这老头却这般丑陋,你说她是你的女儿谁会相信!”说着伸手去拉裴满真。柳伯芳不愿无端生事,但又见裴满真眼神闪动,心中生怕这女子趁乱逃脱,便伸手拉住裴满真,大喊道:“官爷,官爷行行好,这真是俺的闺女。”裴满真原打算待得蒙古士兵拉过自己之后,便说出是被柳伯芳挟持,待两方打起来再趁乱逃走,却怎想柳伯芳早就料到她的心事,先拉住了她。裴满真感觉小臂微麻,显是已被柳伯芳扣住了脉门,便不再作声。
守备头领不听,只是说道:“你这般丑陋的老头会生出这么俊的闺女,你骗谁!”说完,竟要强拉裴满真。柳伯芳见今日之事实难摆平,便从怀中摸出一锭大元宝,悄悄地塞给对方,笑嘻嘻地小声说道:“官爷行行好,放咱爷俩过去吧。?”头领接过银子,看了看柳裴二人,笑笑缩回去拉裴满真的手,转身对众守备示意开门放人。柳伯芳连声称谢,急忙拉着裴满真入城,却并未察觉头领的笑容中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入得城中,但见一切都是新鲜的,石家庄虽不比陪都燕京那般繁华,却也是座名城。此日天气甚好,这里虽然已沦落蒙古人手中,但此处汉人却未遭杀戮,因此街上的过往行人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