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和正惊怒之下,胸中一股蛮劲发作,抱着必死的心思,决意两败俱伤,死也不会让都贯好过。心念已定,静静站着,只等对方来袭。毒螳螂故技重演,后腿一蹬,双臂对着戴和正劈来。戴和正一声大吼,“爆”,将体内雷霆真气悉数自爆,浑身像裹在一个雷球内,浑如雷将临凡,毒螳螂双臂眼见要将戴和正分尸,却被周身雷劲一震,躯体发麻,动弹不得。
戴和正瞧见了半空中进退维谷的毒螳螂,咬紧牙关,收拾余勇,铁拳对着毒螳螂双眼砸去,浑身周边雷霆之力也随这一拳,浩荡冲击,噗的一声将那毒螳螂一拳击飞,只打得它眼珠爆裂,汁水四射,雷霆之力在其体内奔走窜行,摧毁生机。雷霆之力天生克制阴毒之物,破坏力尤大,饶是毒螳螂长年被万毒门炼毒淬体,一拳之下,也倒在地上一阵阵抽搐。
戴和正一拳尤不甘心,踉踉跄跄走过去,还要再补上几拳,但他自爆功力,浑身经脉断裂,丹田坍毁,疼痛欲裂,哪有半分力气剩余,走两步便软倒在地,眼前一阵昏眩。
毒螳螂被一拳击倒,都贯心神联系之下,不由得吐出一口老血。这毒螳螂虽非其本命毒物,但是代代祭炼传承之下,称得上是门中巨宝,这也是他为门派立下汗马功劳,才蒙赏赐,平时花费许多心血,才将其操控驯服,这一下不仅毒螳螂重伤,灵魂牵连之下,他也受了伤,心里感慨,此番为抓戴和正,如此折损,教他心里大感不值。
都贯见戴和正倒在地上,知其自爆功力再难掀起什么浪头,又怕毒螳螂刀臂上剧毒中和阴葵药力,将其毒死,折了药效,趋步而前欲要封住他血脉。不料,刚走到他身边,只见戴和正喊了一声,“走”,随即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又是一股雷霆巨力喷发爆炸,声势几若戴和正自爆,将仓促躲避不及的都贯炸出数十丈,毒螳螂再受波及,彻底不再动弹,都贯手中阵盘亦掉落在地,喀喇一声,龟裂欲碎,原本隔天罩地的阵法也随之消散。
血绯烟听到阵内巨响,和回音般飘飘荡荡的“走”,眼前的阵法渐渐消融,看到戴和正浑身浴血,不省人事躺在地上,哪理会得其他,慌忙跑了过去,将戴和正抱起,只见他气若游丝,入手处软绵绵,骨骼竟然处处碎裂,全身一块好模样也难找。
血绯烟见此惨状,忽觉心里被人生生掰了一块,心下大恸,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一时间她只觉得天地无色,周遭事物都不在心上,只想这样一直抱着戴和正,若是他死了,就和他一起死去罢了。
不一会,那都贯闷哼一声,凝气行功,将伤势压住,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眼前满目苍夷,心里又痛惜又烦恶。刚才的动静由戴和正击发一枚雷霹雳造成,这雷霹雳正是当年前掌门与《风雷刀法》一起发现,只有一颗,一同交于戴和正,乃是《风雷刀法》修习高深处将雷霆之力封印成器,此时对敌击发而出,立见奇效。戴和正平时虽有遇险,一直未用,前掌门对他恩重如山,睹物思人,心中不舍,今日已存了死志,便不再吝惜,教都贯吃了亏。
但都贯也非浪得虚名,见势不妙,电光火石间急运起护身宝甲,那宝甲乃是活物变异铁线虫编织而成,水火不侵,刀剑难伤,却最惧雷霆之力。此番世道将乱,正魔纷争再起,他这宝甲经他多年炼制,近日恰好有成,欲为日后征战添一助力,却在此番为挡去大部分雷霹雳爆炸威力,几乎全毁,怎叫他心里不痛。
他万万未料到戴和正如此悍勇,事到如今,阴葵之力若不夺取到手,就算找到地脉之眼,门中赏赐丰厚,也难抵损失。他缓缓踱步走向血绯烟二人,他们已成瓮中之鳖。血绯烟正失魂落魄,毫无觉察身周动静,怔怔地抱着戴和正流泪。眼见都贯走到近前,忽然停了下来,眼光大凛,停下动作朝前方看去,稍倾,嘿嘿笑道:“这不是岑兄光临?我与这正道小娃娃开个玩笑,竟惊动你这尊石魔亲临,着实惭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高大汉子蓦地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座石丘之上,大风吹的他的披风烈烈作响,正是岑商。
他先前接到手下传信,方知血绯烟脱险不归,料想她应该去东胜山脉寻找殿主下落,遵诺释放了人质,安排妥当,便动身往东胜山脉而来。他心思缜密,志仅在寻回血绯烟,不欲与正派中人产生纠缠,只往人少的地方赶路,此刻赶巧路过石林,见了血绯烟的求援信箭,马不停蹄过来。
岑商站在远处,看血绯烟神色为夺,怀里抱着一位垂死的男子,动作亲密,心下大异,一时猜不准前因后果,亦忌讳都贯用毒的手段,待看血绯烟无中毒迹象,心中稍定,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投鼠忌器,抱拳说道:“都长老十余年不见,仍然这般爱与后辈玩笑,当真童心未泯。你我份属同族,我烟儿素来顽皮,如有冲撞,请都长老饶恕则个。烟儿快起来给都长老见礼。”他此话存了一分化干戈为玉帛息事宁人的含义,又暗自提醒血绯烟。
如在平时,依血绯烟娇纵胡闹的性子,撒娇打诨之下,便自然脱离都贯身边,正合他的心意。但此时血绯烟心神大乱,听到岑商声音,竟抱着戴和正抬头呜咽道:“岑伯,快救救他,他被这老贼杀死了。”
这一下,本微妙的气氛顿时肃然,都贯一指遥点,将血绯烟点倒,嘿嘿说道:“岑兄稍安勿躁,我有重任在身,这玄阳教的小子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