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闻言笑道:“楚巫宫果然藏龙卧虎,这也教你们看出来了,可惜本尊又参悟出鬼道神通,只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说罢,周身白光摇曳晃动,形容从独角鬼王又变为夜叉。只见他背生双翅,手握钢叉,头顶烈焰,鼻若触须,兽眼獠牙,十分凶恶。奇的是黑袍人连番变身,都是恶鬼阴物,神通使出,却毫无鬼气。
夜叉行动迅捷,手中钢叉向圣女一搦而去,眨眼就到了圣女面门。圣女足踏莲步,电光火石间避过钢叉,趁身影相错而过,手中镰刀背撩,勾向夜叉双足。
夜叉见寒光闪动,背后双翅连扇,身形横移,恰好避过圣女出其不意的一勾,又将手里钢叉横扫向圣女下路。圣女一撩不中,反将招式使老,劲道用足,借手中大刀去势,拔起身形,双脚曲缩,也躲过横扫而来的钢叉。
已化形夜叉的黑袍人喝彩一声,道:“女娃子出招变招着实精妙。接下来看你怎么应对。”夜叉返身而回,凭着双翼之利,手中钢叉随其鬼魅的身法,不断变幻方位向圣女搠去。圣女亦将镰刀或勾或扫,或封或挡,迎向钢叉,一时间真气相激,金铁交接之声不绝。
如此时间一久,圣女强聚念力,提升修为的弊病便显现出来,修为与真气渐渐消退,手中镰刀也不能如先前般舞的圆满,而身前的真元护盾也被对方真气渗透而入,万幸还有身上状似简陋的兽皮黑袍抵挡,暂不至于教其侵入身体百骸。
再斗片刻,圣女念力散去大半,只觉得眼前挥舞而来的钢叉如山如海,再难抵御,手脚乱处,已然让钢叉突到胸前,一击之下,即便有身上兽皮黑袍阻挡,也受了重伤。
黑袍人见状并不趁势追击,收起招式道:“本尊忽然为你想到一条生路。”
圣女斥道:“本宫此来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又何须惺惺作态。”
黑袍人道:“本尊见你根骨颇佳,悟性奇高,若能拜本尊为师,师徒情深,自然也不会与你为难。”
圣女怒道:“本宫身为楚巫宫圣女,怎可该换门庭,你将我楚巫宫瞧的也太小了。”
黑袍人闻言长笑道:“你以为你们楚巫宫还能在本尊手中存在吗?”
圣女冷笑道:“老贼,楚巫宫数万代传承,想要欺侮挑衅只怕也没那般顺手罢。今日你死我活,再无他理。”
黑袍人却始终不与其生气,道:“你年纪尚轻,还不懂事,还是先跟在本尊麾下,见识见识本尊的手段,再下断论不迟。”
圣女不再言语,自运行真气恢复。黑袍人见她仇视自己已深,也知数句话间未必就能说服,不如将之擒获,再慢说后话不迟。
于是,黑袍人背后双翅挥动,向圣女逼去,想先将之制住。圣女想要出招相抗,哪还能组织起像样的防御,顷刻间便被黑袍人逼的险象环生,这还是黑袍人想要生擒活捉,不欲伤她性命,故意留手所致。
眼看圣女大势已去,这时,一道浩瀚巫力向黑袍人背后袭来,黑袍人此刻仍是夜叉形体,动作迅捷无比,只向上一窜,便躲了开去。那道巫力丝毫不停,仍按原先方向而去,正好裹住圣女,又倒飞而回。黑袍人转身觑来,只见一位老者,粗布缠头,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身着大襟青衫,直似楚地寻常老人模样。
黑袍人不察之下,中了声东击西的计策,不由恼怒,问道:“来者何人。”
却听见圣女轻呼道:“孟长老,多谢相救。”
那老者正是楚巫宫孟津渡,只听他声音平和慈祥,道:“圣女不必见外。”又对黑袍人道:“老朽楚巫宫长老孟津渡,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黑袍人道:“本尊什么人只怕说了你也不知。”
圣女却道:“孟长老,此人乃正天盟主,又是拜月教教主,数次与我楚巫宫为难,手段卑劣。”
孟津渡道:“阁下一身修为通天,当是修道有成之士,却为何汲汲虚名浮利,又行此下作之事?”
黑袍人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本尊自行其事,却也不用他人置喙。”
下心意如此,说不得只能以武定夺了。”
黑袍人笑道:“你倒干脆,看来自负几分本事,可别教本尊失望。”
孟津渡念起法诀,道道青光在他身侧聚起,蕴含的威能教黑袍人也觉得不凡,霎时间青光就如蚕茧一般,将孟津渡和圣女团团笼罩,只听他笑道:“打架的本事没有多少,逃命的本事却有几分。”话音未落,那青色光茧陡然加速,向东而去。
那黑袍人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堂堂楚巫宫长老竟会做出这种未战先逃的举动,偏偏那青光去的甚快,便是他此刻化形夜叉也不能追上。黑袍人好不容易才将楚巫宫圣女诱出,如何能让她逃脱而去,连扇背后双翅,紧追不舍。
圣女见状亦是大出意外,孟津渡似乎料到她之所思,笑道:“圣女连巫宝都请出来了,仍然不敌,老朽就不自讨苦头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圣女也知他说的在理,心念转过,想起一事,道:“那日这贼子大闹祭祀大典,幸的一位少侠相助,他叫本宫向你传一句话:故人紫鳞来访,旧日古树相候。”
孟津渡闻言一愣,大喜道:“妙极妙极,老朽竟然忘了这茬,今番却是逃脱有望了。”
圣女见黑袍人虽在背后紧追不舍,却也追不上己方,疑道:“我们逃不了么?”
孟津渡道:“不错,方才确实逃脱不了,老朽修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