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和正拍着她的脊背,却想不出话来劝慰,待哭声渐小,轻轻撑开她的肩膀,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道:“我去去就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血绯烟闻言哭声又大作,双拳不住地锤向戴和正,哭叫道:“你瞧,你一点都无所谓。没我在旁边碍眼,你……你和那个妖艳货勾搭就更方便了是不是?”越说粉拳挥的越用力。
戴和正不敢用劲抵御,吃痛不已,道:“我也舍不得,我不会……我不会……”
血绯烟发作一阵,似乎闹够了,心气稍稍平静一些,叹道:“一路上风波必多,大派间的谋划最是险恶。此行我跟着也是累赘。你们可要万万小心。”说着将衣襟解开,就要将外衣解下。
戴和正吃了一惊,攥住她的手,道:“这……这里怎么可以?”
血绯烟一怔,俏脸胀红,跺脚道:“你!你想到哪去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又啐了一口道:“你这样的下流心思,教我怎么放心得下。”
戴和正不知哪里说错了话,惭愧惶恐道:“我……我……”
血绯烟瞧他模样,又气又爱,解释道:“我是要把尸神甲给你。可不是……可不是……”
戴和正恍然大悟,脸皮发热,尴尬无比,道:“不用不用,你穿着护身,我们送个信哪有什么危险。”
血绯烟神色收敛,神驰远处,道:“东胜山脉里,已经死了个普渡禅院的老贼秃,还搭上我爹爹,一共两个地仙境的高手。连虚机子前辈也为此受了伤,这里面的阴谋阳谋牵扯之广,实在不敢想象,这一路上又怎么会平安得了。虚机子老前辈说是顾及我魔族身份,其实是担心我同去丢了性命。”
戴和正没想得她这么深入,这时一听,虽然一时难以分明,却不由信服,又听血绯烟叹道:“我宁可咱们是普通人。”
戴和正道:“咱们本来就是普通人。既然危险,就更说明这一趟非去不可。”
血绯烟美目在他脸上转了又转,道:“你是老实人,可这世道专门欺负老实人,你……你……可要小心提防。”说到这里忽然似下了莫大的决心,又道:“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戴和正笑着道:“好,我会平安的。”
血绯烟不答,痴痴地看着戴和正,似乎看不够,良久后又抱了抱他,道:“咱们回去吧,让他们等久了可不好。”
戴和正“嗯”了一声,随之返回虚机子处。虚机子睁眼一笑,道:“小夫妻小别胜新婚,小正子早去早回。”
当下,戴和正和紫鳞告别二人,顺着血绯烟所划路线,往药神谷外进发。血绯烟与旱魃学艺之时,已粗通药神谷空间之理,虽只略知皮毛,但配合她青木灵觉,在这外围,几乎可说来去无碍。
甫出谷,戴和正和紫鳞散去遁光,收敛气息,像两个普通武者一般赶路。两人虽不动用真气,但ròu_tǐ气力强横,翻山越岭疾如奔马,三天时间走出千里之地。
这日,戴和正和紫鳞爬过一座高山之后,正在一处阴凉下休息。紫鳞透过叶缝,看向天上的太阳,道:“你师叔祖说能为我们遮蔽三日天机,倒真不虚,三天来果然没遇到什么人,只不过这样赶路,恐怕得走上半年,才到得了京都。”
戴和正点头道:“是,这般赶路也太慢了。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元始门沿路定会安排人来围追堵截,惊动了他们可不得不偿失。”
紫鳞笑笑不答,戴和正见状便知她已经有了主意,问道:“有什么好的计策么?”
紫鳞道:“今日午时之后,你师叔祖的法术就会散去。咱们若是继续这么赶路也难保不被发现,而动用遁法,又更容易被发现。”
戴和正看着紫鳞,道:“然后呢?”这也是血绯烟训练出来的,往往血绯烟说话时,说的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戴和正静静倾听,不发一言,这样血绯烟固然说的顺溜,但自说自话不免少了些兴头,是以命令戴和正,若是到她说话停顿之处,就要问一句:“然后呢?”或是“为什么?”
紫鳞一笑,道:“你忘记我是什么了”
“什么”这句却是他不由自主问出来了,随即灵光闪过,喜道:“你是雷龙,你说咱们可以走水路。”又道:“可你肉身……”
紫鳞娇笑道:“肉身不在,也不妨碍我施展辟水之术,包你不会湿身就是了。”
戴和正也笑了:“妙啊,任他古亭立地仙修为,也探查不到水底深处去。”
两人登上一座山峰之顶,极目远眺,只见山中泉水自西向东,由南往北汇入一条小河,紫鳞对天下水系如数家珍,道:“那是狼尾河,流归自香沁河,再由自香沁河汇入流沙河,咱们从狼尾河潜入,一路直达京都。”
戴和正微笑称善,两人下了山往狼尾河急奔,到了河边紫鳞牵着戴和正“噗通”跃入水中,直到水底,才掐起避水诀。戴和正有紫鳞带着赶路,便好整以暇看向周围,狼尾河不深,仍有微微日光投射水底,忽明忽暗,游鱼嬉戏,鳖虾遨游,令人赏心悦目。
紫鳞不敢闹出大动静,只动用一成也不到的真气作法前行,慢虽慢矣,却不虞被人发觉。紫鳞生性喜水,时不时撤下避水诀,抓着戴和正在水底潜游一番,湿身之后,衣裳贴身,更显曲线锋芒,臊的戴和正不敢直视,窘态逗得紫鳞笑的花枝乱颤,更增媚人风致。
这一日,两人无惊无险泅入流沙河,戴和正心里大定,心想这里深阔浑浊,古亭立亲来,恐怕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