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昼伏夜出,天亮时,又在一处山坳里歇下,这时却有一人独自离去,戴和正拿眼一看,当是其中修为最高之人,是队里的领头。戴和正绕过一个山头,跟着这魔族,约巳时时分,那魔族身形一动,经过一个拐弯处,消失无踪。
戴和正待要上前一探究竟,心口却发出一丝警兆。戴和正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狐疑地看向胸口,良久也不知缘由。索性不理,凝神看向那魔族消失之处,终于发现,原来是个隐蔽法阵。若非自己有警兆在心,先存了一分谨慎,绝难看出破绽。
戴和正自知没有破阵而不惊动旁人的手艺,这下偷听可不成,而这伙子魔族胆敢成群结队摸进人域,不用说也是有着死士一般的信念,逼问难有成效。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妙法来。
一人计穷,涉及军中大事,更难猜度,戴和正心道不如打草惊蛇,将事情闹大,教他阴谋暴露,其余自有人操心。等不到一个时辰,那魔族原路而回,到了近前,戴和正一跃而出,对方只是先天初期,又占着先机,不费三两招,便将来人生擒,大吼几声,提着这魔族,故意自隐蔽法阵前经过,脚下生风,瞬间奔出里许。
对方果然留意到戴和正,法阵里蹦出几个魔族,急追而来,赶了一阵,距离一分不能拉近,也一分没有落下,追兵里有人醒觉,对方是故意引诱自己,可对方捉了个活口,万万不能放其离去,便有一人反身赶回法阵处,想是去搬救兵。戴和正暗道魔族机警,这点心思既被看破,魔族定要搬来高手,自己手提一人,大有不便,速度加快,顿时将身后之人甩开。
山岭起伏,视线不能及远,戴和正看不到身后是否有人追击,但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不住狂奔,一个时辰之后,已到边境上荒原之处,地势平缓,适宜奔行,但身形无法藏匿,与己弊大于利,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辨明方位,朝记忆里一处军寨赶去。
未过多时,身后山里追出两道身影,戴和正心里一凛,好快的脚程,自己在山中故布疑阵,却瞒不了片刻,此时自己已有些力竭之象。正焦虑间,忽听传来一阵号角声,悠扬飘摇,听的戴和正精神振奋,前方不远了。戴和正不再顾惜损耗,作最后冲刺,风回雷激的身法用出,强压住胸口烦恶,魂海刺痛,速度又快一截,虽然没甩脱身后两人,但足够在赶到军寨前,不被其追上。
又奔数十里地,一座规模不小的军寨映入眼帘,戴和正脚下更急,却见身后那两名魔族忽地调转身形,往回去了。戴和正不解其意,但对方知难而退再好不过,自己可没有余力和他们一战。到了军寨门近前,只见一股股士兵列队而回,想是刚刚在外操练,因此才有号角行令之声。
军事重地,戴和正不敢离得太近,喊道:“在下有紧急军情相告。还望寨里将军一见。”这时还有半里之遥,戴和正用真气将声音远远送出,虽有显露手段之嫌,却能让军中将校稍加重视。
如此喊了三遍,寨中一名小将拨马而出,只带四名随从,向戴和正处驰来。到的近前,下马落鞍,抱拳一礼,道:“末将邱子熊,来人是何方高人,还请赐教。”
戴和正还礼道:“邱将军有礼。在下戴大,不算什么高人,前日在边境遇见几名魔族好手潜入,一路追踪,发现聚在枯龙岭里的魔族不少,更以隐蔽法阵遮掩,十分神秘。口说无凭,擒此魔族为证,还请将军留意。”说着又一抱拳,就要离去。
邱子熊看了看地上的魔族,迟疑数息,道:“戴勇士热血高义,此事事关重大,末将须请示上头,也就是寨里的主官,委屈戴勇士在此稍候。末将去去就来。”
戴和正不欲与其过多纠缠,唯恐暴露身份,但见他如此重视,甚是有礼,一脸诚恳,于是说道:“客气了,将军把这魔族带去,在下等上一会不妨。”
邱子熊点点头,猿臂轻舒,将魔族横在马上,调转马头,回了军寨。未多时,邱子熊又策马奔返,下马行礼道:“戴勇士,周将军甚感高义,备下薄酒菜肴,请戴勇士随我赴宴。”
戴和正道:“替我谢过周将军,好意在下心领。赴宴却是不必。”
邱子熊道:“将军还有些敌情细节相询,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恳请戴勇士移驾一叙。”又道:“将军说这魔族不同寻常,怕是有大的图谋,不可不慎。”
戴和正一听,这周将军倒有眼光,值得托付,便道:“好。既然如此,我和你前去。”
邱子熊待要叫随从让出一匹马,戴和正摆手道:“在下走惯路,不习惯骑马。”邱子熊不再坚持,一马当先引路,戴和正落后半个马头,随之进了军寨。
戴和正只见寨内营房操场规矩,军容整齐,暗道周将军治军有方,走了百余丈,来到中军帐侧方的一间平房,一个脸如重枣,英气勃发的中年将军已在门前恭候,见了戴和正,含笑行礼,道:“某家周飞虎,戴勇士送来紧急军情,这等高义令人敬佩。军中没什么好菜肴,让戴勇士见笑了。”
戴和正注意四周,房中朴素简洁,更是对这周飞虎高看一眼,回礼道:“在下戴大,本是山野之人,承蒙将军接见已是荣幸之至。将军实在太过客气。”
周飞虎哈哈一笑,道:“请戴勇士入座。咱们边吃边谈。”主宾落座,酒水菜肴吃过,谈到主题,周飞虎道:“戴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