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四周,一年一度的“双代会”——学生代表、共青团代表联合大会如期而至,各班新资格海选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然而,相较于其他班激烈的投票竞争,23班似乎完全处于松弛状态。在开学各科下马威般愈演愈烈的作业轰炸下,大家似乎根本顾不上此事,因而班上报名的加起来总共才5个人,不多不少刚刚好,于是又有一节计划中的班会课就这样被誊出来上自习了。
竺子嫣在夏芷的鼓励以及同班同学的礼貌谦让下顺利进入了学校两天后的面试考核。受邀陪同的夏芷,以一个参加过初中两届“三代会”的老油条的身份为她传授经验,和洛谣谣一起帮她顺利通过复试并在周末制作了宣传海报。再过一周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在学校学术报告厅举行的全校公开竞选演讲。
可生活有时候就是会看不惯某人的日子风平浪静,偶尔笑里藏刀地诈一诈,便能使其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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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插曲。
这天早自习,竺子嫣头发散乱,双目红肿,面无表情,挂着满脸已快风干的眼泪低着头站在讲台上,双手揉搓着不能再皱的衣角,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不久之后才听见她用沙哑的声音嗫嚅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罢泪水又涌了上来。全班默然,夏芷实在看不下去,兀地抓起一包抽纸起身上了讲台,递给子嫣,背对着班上同学对她耳语:“别急别急,有什么慢慢说。”然后揉着眼睛直接坐在讲台坎上。
事情可以长说,也可以短说,简而言之就是,前几天同学们刚刚众筹的班费,在竺子嫣骑车去存卡的路上,被一伙开车的人抢了,自己也摔倒在地,有些擦伤,可对她来讲这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几千元的班费就这样蒸发了。
全场哗然,心痛叹息质疑之音交错起伏,正在教务处开会的刘老此时不在场,无法控制,最后还是被班长秦哲一声“停一下,听子嫣同学讲”的大喝止住。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伤心欲绝的她声音已然开始颤抖,抽噎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我等会儿就去给刘老请罪,对不起打扰大家早自习......我觉得......必须......要把事情给大家先说一下......这件事情我......是要负全责的真的对不起大家......”
“哎哟喂未必你还想给我们甩些责任吗,”讲台下一个名字叫胡宜倩的女生不大不小的一句抱怨刚好可以让半个教室的同学听到,她见大家都看向她,好像不小心听见了他本以为他们听不见的“嘟囔”,于是突然壮起胆子放大了声音,“本来就是嘛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解决给我们说什么,把钱赔起就行了呗跑这儿来哭哭啼啼的哭给谁看啊老子最烦这种女人了,还不是为了让我们给你分一些负担。”
“胡宜倩你他妈少说两句会死吗!”她前桌的前桌,一个平日里就很看不惯她毒舌的男生忍无可忍突然怒了,弄得氛围很是紧张张,孟凌远和那个男生关系比较铁,见状一个大跨步过去拉住满脸愤怒的他。
“你有啥子资格说我!”胡宜倩拍桌而起,注意力完全从竺子嫣转移到了那个男生身上,幸好被她同桌及时拉住。
陆以步趁乱离开了座位,五秒钟后,后门悄悄被打开,很少有人注意到了一个人影溜了出去。
“子嫣你别理她她说话就那样其实没什么坏心眼的。”第一排靠近讲台的同学悄悄对脸色煞白的子嫣说。
“你们与其在这儿吵还不如想想办法啊!”夏芷忍不住了。
“想什么办法有什么好想的她赔了就行了还要怎么样!”
“不要吵了!吵个屁啊!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能不能团结友爱一点!”高大威猛的秦哲一发火,全场安静,谁要是敢跟秦哲过不去,那才是真的找死。现在,竺子嫣蹲坐在讲台坎上,捂脸抽泣,旁边坐着夏芷和洛谣谣,还有坐在座位上躬着身子关心情况的前排同学。
秦哲有点头疼。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相处和睦的同学竟然会在今天翻脸,毕竟,这是四周以来班内发生的第一起正面冲突。
尤其是胡宜倩,平时大家都只是觉得她说话带刺儿爱称霸王,也没挑过什么事,于是慢慢也就习惯了,以为她只是过过嘴瘾罢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少搭理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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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闹甚么,闹啥仄!”班门突然被推开,刘老从前门眉头紧蹙地背着手走进来,普通话也顾不上讲,看见班上一团混乱,十分窝火,于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陆以步从后门悄悄回到座位,由于他坐在倒数第三排,因此,还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刘老低声吩咐道旁边的三个人。走的时候,夏芷带着感激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陆以步,陆以步点头致意。
待她们走后,刘老开始对着讲台下的同学们语重心长地说道,“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竺子嫣是有责任,但也不完全是她的责任。
“首先,我提一个建议,这件事情我们先去报个案,毕竟几大千,找得回来就找,找不回来就算了,你们在这吵吵吵,吵就能把钱吵回来吗?
“其次,在钱被找回来之前,大家每个人再交一次班费,这次少交一点,还是给竺子嫣同学保管,相信这一次的经历也让她长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