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虽然心中有些明悟,但是口中却有些疑惑的说道:“请陛下恕臣愚钝,臣不知。”
景帝闻言苦涩的笑了一下,而后说道:“田蚡,匈奴人陈兵塞外,以武力迫朕和亲,这件事虽然有失大汉的体面,但和亲乃是高祖时传下的国策,若是以此来说的话,也不算有辱体面,所以和亲这件事情必须成功,你可知晓?”
田蚡闻言心脏狂跳不止,心中一凛,他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景帝发现了,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谁知景帝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朕有几个子女想必你都清楚,唯一适合和亲的就是南宫,朕本欲亲自找他谈,但是哪有……朕哪有脸面?”
听到这里田蚡明白了景帝的意思,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而后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臣······”
“不错,朕思来想去,唯有你去办这件事最为合适,你可愿替朕分忧?”景帝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并不是很强硬,但田蚡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更不敢违背景帝的意愿。
于是田蚡出言说道:“臣愿前去,只是·····”
“只是什么?”景帝眉头一皱,而后说道。
田蚡急忙说道:“只是南宫性情刚烈,这件事陛下应该知晓,所以臣前去也无太大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徐徐图之。”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景帝在清楚不过,别看南宫公主平日里温文尔雅,通晓事理,但她的性情却如同田蚡说的那样,十分的刚烈,若是逼得太紧,万一南宫公主做出什么令景帝后悔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景帝点头同意了田蚡的意见,而后他又说道:“你告诉南宫,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朕愧对她,若有机会···罢了,就说这些吧!”
因为景帝突然发现,无礼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徒惹南宫伤心,所以索性就不说了。
田蚡闻言刚要躬身而退,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出言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帝一摆手说道:“何事?”
田蚡说道:“陛下是关于匈奴事情。”
景帝一听,顿时正色说道:“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没有打开犯二的属性的景帝,还是一个兼听则明的好皇帝的。
“陛下,臣听闻匈奴境内也如同我大汉境内一般的不平稳,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田蚡说道。
谁知景帝突然带着一丝怒气的说道:“不平稳?我大汉的境内哪一点不平稳了?”
田蚡这个小小的郎官的话,直接让自诩为圣君的景帝有点恼羞成怒,毕竟历朝历代以来粉饰太平的不在少数。
比如那位所谓的“永不加赋”的圣祖明君,以及那位“文治武功”十全的老人,皆昭示出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就是为什么会有“皇帝的新装”这篇寓言故事。
景帝的这一丝怒气,使得田蚡惶恐之极,因为这与他韬光养晦挡环,但事关南宫他又怎能无动于衷?
于是田蚡拜服与地,颤抖着说道:“请陛下恕罪,臣万死!”
景帝也是十分的疲惫,但总体来说还是能分清对错,看到田蚡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起来吧!是朕有些···有些小题大做了,你接着说你的。”
田蚡又告罪一番,而后又接着说道:“臣听闻匈奴内部并不太平,那位左谷蠡王伊稚斜乃是军臣单于之弟,手握匈奴大部精锐骑兵。”
“据闻伊稚斜其人战功赫赫,在匈奴境内的威名仅在军臣单于一人之下,甚至是···甚至是超过了军臣单于的太子于单。”
田蚡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景帝的脸色,而后在决定是否在说下去。
景帝的眉头有些舒展了,而后摆了摆手,示意田蚡继续说下去。
“而伊稚斜野心勃勃,想要一窥匈奴大位,毕竟匈奴自古以来就有兄终弟及、强者为尊的说法,军臣单于应该是察觉到了伊稚斜的野心,所以正在打压伊稚斜,这一次的匈奴寇边军臣单于只带了儿子于单以及左右贤王,而伊稚斜伴随右谷蠡王留守草原。”
听到这里景帝方才听出田蚡话语中想要表达的那一丝意思,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而后说道:“你的意思是?”
一听这话,田蚡顿时来了兴致,虽然他奉行韬光养晦,但在景帝面前表现自己田蚡乐不得呢,于是他又接着说道:“臣在想,咱们可不可以在这个上面做些文章?”
“军臣单于与伊稚斜间隙已生,只差一把火,军臣二十万人马寇边,唯独留下伊稚斜,这即是信任,也是防备。”
“陛下,您说若是一旦爆出伊稚斜与我汉朝勾···结盟,军臣单于陈兵塞外的二十万大军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吗?”
话说到这里景帝明白了,能给匈奴掺沙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景帝一扫往日的苦闷,哈哈长笑一声说道:“田卿,朕还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人心的把握如此的精准,看来日后你不能再闲着了,要替朕分忧了,毕竟你也是国戚不是?”
田蚡闻言先是一喜,因为从称呼就可以看出来,刚来的时候景帝是一口一个“田蚡”,现在则是变成了“田卿”,变化不可谓不大。
而后田蚡则是心中一黯,因为这个办法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晁补之,想到这里田蚡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请陛下恕罪,其实这个办法不是臣想出来的,正主另有其人,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