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直击要害的一问,张原沉默稍许,忽然无奈地一笑:“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你是怎么追上我的呢?”
见他答非所问,南绮罗也不恼,只是背后的头颅又多了三个,笑吟吟地道:“因为巧合,因为本姑娘正好选择了这个方向,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在我吗?”
“也因为,那位武兄结成金丹,才逼得姑娘不得不离开,是吗?”张原暗叹自己倒霉的同时,话中若有深意地道:“在下修为暴涨,也是之前武兄见我根骨非凡,存心栽培,赐下一颗灵丹方才造就的原因。”
南绮罗咯咯直笑,陡然厉声喝道:“小子,拿这种鬼话来欺老娘,你是想死吗??”
面对一触即发的攻击,张原不疾不徐地道:“姑娘还记得你随手打死的那位莫家女修吗?此人筑基修为,虽然不如你,但也远远高过在下。”
“可是……她却被我一拳打飞,这才拦了姑娘的路,迎来了……一条死路。”
最后四个字,张原故意咬得略重了些。
南绮罗皱了皱眉,虽然她当时着急那只狐狸,对别的事情没留下什么印象,但仔细寻思了一番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拍了拍丰盈的胸口,脸色怕怕地道:“这么说,你的根骨可以越级对抗筑基?好厉害哦!”
“哪里哪里。”张原谦虚了几句。
南绮罗柔柔一笑,百媚横生,丢了个秋波过去,软声软语的说:“这么厉害的根骨,人家很想试试呢。”
说着,脸色忽然一变,变得说不出的狞恶狠戾:“人家想试试,你的根骨又经得住奴家的小宝贝们啃上几口呢?”
八个漂浮在空气中的妖头发出一声怪笑,蜂拥而来,团团围上张原,大口撕咬下来……
张原负手在后,不避不挡,任由这凶名在外的术法来吞噬自己,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倒让南绮罗真正惊疑起来。
他的佛门圣体,最善克制这一类妖灵恶邪的攻击,况且他也看出,这一招并不是此女最厉害的压箱底手段,若是他挡不下这个,那么后续的攻击就更不用提了。
索性,不如彻底让此女心存顾忌,他才能暂保安全。
八个妖头齐齐咬上,他的体表忽然爆出一道金光,一股宏大深远的力量将这几个虚影震得发出一声怪嘶,随后消散在空气中。
张原心中松了口气:果然……至少在同阶之内,是不用怕这门邪毒之术的。
“你!!”南绮罗看到这一幕,不禁心痛如绞,收集这些妖灵是件很难的事情,此刻却一下损失了八个……
这凶名远扬的妖女眸中凶光闪烁,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显然如张原所料,真正心存了顾忌。
“莫非他的根骨真的强到这般地步?这怎么可能??莫非是道体?还是霸体?又或者天生佛骨?”
此时,南绮罗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她生平以来,从没见过这等硬扛她攻击的修士,更没见过直面妖灵吞噬,不仅安然无恙,还震散了她苦苦收集与炼化而来的成果。
这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术法,在此人面前竟如儿戏一般!
二人默默对峙着,这边的张原面上虽然从容,心中却一点点提了起来,做好了祭出符纸的准备尽管他不想浪费在没有好处的争斗中。
僵持了半刻钟,那张严霜般的俏脸忽地一暖,仿佛冰山解冻,言笑晏晏地道:“这里风大甚寒,不如进舱里小酌两杯,暖暖身子,奴家这里准备了两百年份的好酒,全用百年以上好药泡成,保管你喝了就再也不忘。”
张原点点头,微笑道:“多谢姑娘款待。”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二人说说笑笑的走入船舱中。这里布置得甚为考究,俨然一处富贵世家的环境,若不是窗外掠过的白云,张原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相国府。
白玉的杯子与琥珀色的美酒相映成趣,对面笑靥如花的美人殷勤劝酒,美妙的丝竹之乐让人陶醉不已,似乎这才是仙人的享受。
“此酒富含灵气,饮上一口,胜过三日苦修;满上一杯,足抵一月之功。”南绮罗又替他斟满一杯,软软地说。
“善!”张原点了点头,举杯一口咽下。
南绮罗的眸中又多出一丝笑意,柔声道:“只不过,此酒中加了一味料,乃我御神宗一门毒功修炼的必备之药。若是他人服之,必定肠穿肚烂而死……。”
说着,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
张原仍旧点了点头,仿佛完全没听懂对方的话,口中道上一声“好”,犹觉不过瘾,在南绮罗惊愕的目光中,将剩下三坛一饮而尽。
“呃……。”
他打了个嗝,喷出一股酒气的同时,嘴中忽然飞出一颗色泽在绿黑之间的浓浊液体,落入了酒杯中,接着,这液体忽然化成万千细不可见的小虫,迅速爬了出来,朝桌上蔓延。
南绮罗忽然笑不出来了,觉得脸上僵得厉害,望着几坛空空如也的灵酒,眼中掠过一丝心痛之色,拉着一张俏脸大袖一挥,桌上的小虫顿时一扫而空。
“好酒!”
张原诚心诚意地道,眼中清光一闪,忽而笑道:“多谢姑娘以珍藏款待。”
南绮罗板着一张脸,双眸狠狠地盯着对方,简直恨不得在对方脑袋上开个洞,将他满头脑浆吸得干干净净。
为了泡制这些酒,她前前后后花了不下五千灵石,费了偌大的功夫,就是为了练那门毒功!原想着三两杯就能毒死这家伙,却没想到耗去大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