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看了对方一眼,就知道这人是武将出身,身上的军人气息非常明显,定然是辛罗国中的将领无疑。
这人一身粗莽铁实的块头,在沙场中估计难逢敌手,只是做他的对手……呵呵。
“请。”张原示意道。
“呜呀呀呀呀呀呀。”李顺成嘴中发出一连串怪叫,从石梯上腾腾跑下,双手作前抱状,巨熊一般的身形踩得地面微微发颤,气势狂猛无比,连一旁围观的好手都露出些怯意来。
张原看他这架势,眼角不由抽了抽……这人是想和他玩摔跤?也罢,满足你!
在对方近身一瞬间,张原的足底猛地发劲,低腰疾速对撞了上去,右手同时横臂一拦,生生止住了冲势的同时,又将李顺成拦腰挟起,往地面狠狠一砸!!
砰!!!
一声沉闷地撞击,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铁坨砸了下来,听得围观众人胸腔中的肺腑都在发颤。
一合分胜负!
怪兽啊怪兽!不少人心中暗骂道。
这一瞬间,就像是李顺成自己撞了上去,然后突兀地被一匹冲来的瘦马掀翻了大象一样。
这铁坨一般的家伙背部着地,马上弹跳了起来,他被张原三成力量一摔,竟然若无其事一般。
李顺成面色有些懵,似乎还没从刚才这一摔中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落地处被砸得碎裂开来的青石,这才面色有些尴尬,随即大力拍了拍张原的肩膀:“好汉!好汉!哈哈!”
“在下可有了登船资格?”
“有!有!非常有!”李顺成连连点头,这人的性子倒也爽快,输得干干脆脆,没有半点不服,“好汉,来饮酒!来!”
当下捏住张原的手腕,将他拉入酒席之间,亲自斟酒满杯,一定要看着他喝下。
没想到这一喝,从商会喝到了船上,从白天喝到了晚上。
这个叫李顺成的异邦之人连大魏的语言都说不囫囵,却极善于劝酒,各种吹捧和敬仰如滔滔江水般向张原泼洒而来,令他哭笑不得,也推拒不得。
索性他也醉不了,便一直奉陪了下去。
酒酣耳热之际,张原索性摘下斗笠,露出光光如也的头皮来。李顺成一愣,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反应过来,用大魏的语言道:“好汉是和尚?”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看似主仆的样子,接着前面那个面容极美,脸上却充满怒气的女子对着李顺成叽里咕噜斥责了一通,不知说了些什么。
李顺成只是站着嘿嘿直笑,并不反驳,那女子骂了一通,似乎也有些无奈,转而看向张原,冷冷地道:“这位大师,鄙会恐怕不能聘请阁下了,还请见谅。”
一口官话倒是说得字正腔圆。
张原微微一愣,还没说话,李顺成就抗声道:“他,很厉害,可以一个打十个!”
“打百个都不行!”女子杏目一瞪,隐隐流露威严,说完掉头就走。
“李兄,怎么回事?”张原沉声道,他注意到后面那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对他隐隐流露着敌意,不禁莫名其妙。
李顺成叹了口气,“都是你们的董老头,这死老头,给他儿子看病,满世界抓和尚。”
听到这话,张原不由无语,早知道自己搬运气血,催生头发了,也免得惹来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现在为时已晚,如今行迹已露,就算勉强生出一头短发也更惹人怀疑。
“不过,没关系!”李顺成嘿嘿一笑,“你先出去,明天开船时候,我掩护你藏在货舱,没人能发现。等开出港去,你再出来。”
张原也不推拒,点点头抱拳道:“多谢李兄照应,那在下先行告辞。”
走下船舱之时,一束隐含敌意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似乎在码头某个地方潜伏着,待他走到一处偏僻角落时,那人忽然窜了出来,拦在了前方,阴恻恻地道:
“好汉留步!下,不知愿不愿拿?”
张原停下脚步,有些好笑地望着这个笼罩在阴影中的人,“无功不受禄啊,你有话就直说吧。”
“好说,我家主人吩咐,阁下只要答应不上那些辛罗人的船,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黑衣人阴阴一笑,道:“依在下看,阁下不须远渡重洋,就能不劳而获,这等美事上哪儿找去?”
当真古怪。
“为何不能上辛罗人的船?”张原淡淡地道。
“嘿,这事儿,阁下就莫要打听了。”黑衣人舔了舔嘴唇,“怎么样?成不成,给个痛快话儿?”
“我再问一遍,为何不能上辛罗人的船?”
张原一边说着,一边迈出一步,身形瞬间绕到那人背后,突发一击制住对方。
“你!”那人一惊,正要运气崩开对方,却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修为宛若消失一般。
“咔!”张原面无表情,突施辣手掰断对方一根手指,重复着刚才的话:“为何不能上辛罗人的船?”
“呜呜唔唔唔……。”黑衣人连惨嚎也无法喊出,一切声音只能在喉咙里打着滚。
“咔!”
张原再度掰断一指,语气平平地道:“为何不能上辛罗人的船?”
“唔唔唔……。”黑衣人惊怒交集,心中委实不能置信。
“咔!”
“咔!”
“咔!”
一根根手指被陆续掰断,软软地垂吊在手掌上,仅剩一丝皮肉连接着。
十指连心,黑衣人痛得满头大汗,终于屈服下来,疯狂的点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