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程书兰又早早跑到了文化馆。
她依然还是来感谢的。
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被人表扬,而是因为她上了昨晚市台的晚间新闻,露了好一会脸,可把她高兴的。
和昨天一样,她更坚决地请苏洲到她家吃饭,但苏洲也跟昨天一样好说歹说地把她打发了。
午间,吃午饭的时候,孔贞惯例地凑了过来。
这阵子他们虽然已经不在同个部门,但午饭还是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吃。
不是他往孔贞那凑,就是孔贞往他这凑。
开吃没一会,孔贞忽然问道:“听说你在和程书兰谈恋爱?”
这问题,她真是羞于启齿,可又憋不住。
早上,夏副主任和她说,看见苏洲和孔贞在二楼楼梯口亲亲我我地谈笑,怕是在处对象,还开涮她再不动手就迟了,可把她臊的。
但羞臊过后,她心里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一早上,她都为此心神不宁的,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没啊。”苏洲抬起头看了孔贞一眼:“别听人瞎说,单位里好多人听风就是雨,唯恐天下不乱。”
“真的?”孔贞闻言顿时如释重负,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恩。”苏洲漫不经心地从饭盒里夹了块肉,一边往嘴里放,一边转移话题道:“我听人说,你也在准备考大学?”
“你知道了?”孔贞诧异问。
这事没几人知道啊,怎么就传到苏洲这来了。
她可是打心里不太想让苏洲知道这事的,因为最近她看了高中的教科书,只能说有的课目很容易,但有的,比如英语,她基础很差,如今学起来实在是有些找不着北。
她就怕啊,到时候什么大学都考不上,闹笑话。
苏洲道:“李主任刚昨天下午和我提起的,他说你也像我一样变得不爱说话了,平时就捧着本教科书,跟石佛一样坐着,谁都不搭理。”
孔贞不无委屈地低声道:“你都不在了,我能和谁说话。大家又都各忙各的,我只能自己找点事做。”
别说,自从苏洲离开后,她在公共服务部真是寂寞得要命。
她几乎每天都在怀念苏洲在部门里的时候。
甚至,有时候看书看着看着就迷糊了,脑袋里全在放以前和苏洲相处时的历历光景。
哪怕苏洲当时也不怎么和她说话,可是只要想到他在,她总觉得心里就能充实一点。
可惜,他现在不在了,她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呵。”苏洲笑了笑,道:“其实也挺好的,在文化馆呆着啊,早晚得被晾成咸鱼。读读书,充充电,考个好大学,指不定就鲤鱼跳龙门了。”
孔贞闻言,心情复杂地瞅了苏洲一眼。
搁以前吧,能被分配到市文化馆工作,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也以此为荣,觉得羡慕她的人不知凡几。
这吧,也不是她仅仅的自以为,而是事实。
尤其是她老家那边的人,听说她毕业被留在了市里工作,端了铁饭碗,用她爸的话来说,那是一个个都羡慕得红了眼,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个个都恨不得用鞭子抽着孩子读书,全村大半的孩子都因为她而遭了秧。
她还挺为此沾沾自喜的。
可自从碰见苏洲后,市文化馆一下就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跃的龙门,变成咸鱼单位了。
她是三观尽碎啊,又觉得挺对。
在文化馆待了两月有余,她已经快成咸鱼了。
如果没苏洲这么个人,可能她咸鱼就咸鱼了,指不定这时候还毫无自知呢,可问题是老天把苏洲安排到了她的身边。
这就不一样了。
这阵子,她每每看教科书遇到难解或是不懂的时候,虽然常灰心丧气,可过一会,她就继续卯上了。
因为灰心丧气那会,她准会想到苏洲。
而一想到苏洲,她是边儿怅惘,边儿昂然。
看孔贞不说话,苏洲又道:“学的怎么样,有碰上什么难题么?”
这可问到孔贞心坎上去了,她忙回:“基本倒是还好,我最近把高中的教材都翻了翻,语文数学都是不问题。文理分科吧,理科那肯定是没戏了。三年的教学内容,我肯定没法在明年高考前学完。文科嘛,基本都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这方面我在行。差就差在外语,我初中英语俄语都学了,可读中专后全都忘了。而且,哪怕有初中的基础,外语要在短时**学起来也费劲。”
外语的确是门麻烦的学科,苏洲道:“现在基本都是学英语了,俄语就算了,你现在对英语大概掌握到什么程度?”
孔贞扁了扁嘴:“还能到什么程度,就hank-you,how-are-you这程度咯。”
一听孔贞这话,苏洲脑海里蓦地就窜出了小米雷的鬼畜歌:“h!”
还想起了个笑话,是他一个外国朋友吐槽的。
说中国人就像被设定好了某种电脑程序,只要向他们问“ho-fine,3q,and-you”的回复。
这笑话还有个延伸笑话,说是中国人在美国遇上了车祸,警察问他“ho-fine,3q”,然后警察就调头走了,再然后中国人就伤重死了。
这样的笑话,其实调换下角色位置,放之四海都一样。
但也说明了,要真正掌握一门外语,是相当不容易的。
这倒让苏洲起了个念头。
英语是他学得最好的学科之一,他读书的时候,看过非常多的英语辅导教材。
这些教材,有不少是从取巧的角度,教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