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朦朦胧胧露出些微亮色时,我就招呼着大家起身。走到出山的第一个坡顶时,天空才露出一片明朗。看情形,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
我站在坡顶回望着部落座落的山谷,看着明亮的蓝天下起伏的山峦,看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环抱着一片金色的麦田,看着金色的麦田上清风掀起的金黄的波浪。我站在山坡顶上,看着一弯发亮的河水从山里淌出,像一根蓝得发亮的琴弦,在无边的金色中穿过。小河平静地、无声地流着。如同悠扬的小提琴,细细地描述着天空流浪的云花朵一样地绽放。描述着云彩掠过山顶时,所有的叶子瞬间闪烁,随风透亮。这个时刻,我似乎可以感受天空色彩的大气,可以感受森林色彩的流动,可以感受田野色彩的缤纷。我可以感受季节色彩的浪漫,可以感受时间色彩的空灵,可以感受空气色彩的飘逸。我可以感受山的色彩凝重,可以感受水的色彩迷朦,可以感受天空的色彩变化无穷。就算是一片树叶,就算是一朵小花,就算是一枝麦穗,我也可以感受它色彩的细微,也可以感受它色彩的勃勃生机。我站在山坡顶上,看着眼前这无比动人的美丽,心里却是感慨万千。为了不让部落这个美丽的家园被毁,我尽量让战斗远离这片土地。只是战火之下,恐怕难如我所愿。战争的走向,并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但我还是希望,战火漫延之后,这里的一切还能保持眼前的美丽。
我把老人和小削几个留在后面的山谷里,一旦雇佣兵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就让他们沿途爆破,阻击雇佣兵的前进步伐。按照我的设想,利用这三道防线,最起码挡住雇佣兵二天的时间。这样,艾雅和部落的头领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安排后面的事情。
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当我们赶到大风口后那个头一天准备好的山坡顶上时,多勒和那个监视者已经在石堆后守候了。多勒告诉我,天快亮时他们按我的要求准时后撤。但没想到雇佣兵在天一亮时,就派出了人先行出发。这些人很快就找到了进山的路,就在他们刚布置了几个陷阱时,雇佣兵就出现了。好在他们及时察觉,躲进了大风口的乱石中。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只来得及在道路上设置一些简单的障碍,用以混淆雇佣兵对道路的识别,根本来不及对道路进行破坏或隐藏。就在他们刚刚登上坡顶后不久,那些雇佣兵就来到了山坡下。但这些雇佣兵显然对山坡上的大风和滚石有些顾忌,现在正在山坡下的几块大石后休息,估计一会儿休息好了,就该开始爬坡了。不过我们一路隐藏得很好,这些雇佣兵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这些雇佣兵的推进速度让我有些意外。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若雨,对于一个有心者,她肯定对这里的地理地势做了充足的功课,这些复杂的环境并没有难住她。这些雇佣兵能这么快的找到进山的路,这么快地通过大风口的乱石群,应该是若雨早就已经给雇佣兵提供了地图和行进的方向。是我大意了。若雨或许早就察觉出我的用意,她那些所谓的路标,只不过是她的双保险,或者干脆就是掩护。如果我没有发现,她的路标就是实地坐标。如果我发现了,这些路标就会让我产生一个错觉。从而让我作出错误的判断和安排。实际上,她的计划正在按步就班地进行。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在若雨并不知道我后面的计划,就算她到神庙后有所察觉,但那时她已经被关押起来,根本无法向外面传递出任何信息,她也只能徒呼奈何!
我让所有人都在石堆后隐藏好,千万不要暴露目标。我问多勒,“现在坡下的雇佣兵大概有多少人?”
多勒说,“我没有细数,但人数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个人。”
我点点头,告诉大家,“我们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等这些人爬到半坡时看我的手势发起突袭,不准使用枪械,只准使用这些滚石,争取把这些人一个不剩地全部干掉!”
我趴在石堆后,从石缝中观察着山坡下面。很快,我看见那些已经换上了统一服饰的雇佣兵从大石后一个个露出了身影。我数了一下,总共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两人胳膊上缠着绷带,似乎是被多勒他们设置的机关或陷阱所伤。看来这些人是雇佣兵的先头侦察分队。这些雇佣兵并没有察觉山坡顶上有人埋伏,也许在他们的意识中,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呆得住。
这些雇佣兵从大石后走出,三三二二地向山坡顶方向而来。我看这些人的身形,一个个走得并不艰难,就是遇到滚石,也并不逃开,而是辨明滚石的走向,待快到身前时,才略作闪避,躲开滚石。很显然,这些人在进山之前,都受过在逆风中行走的针对性的训练。
雇佣兵们很快就到达了半山坡的位置。我一挥手,躲在石堆后的大家便推动了面前的石块。大大小小的石块在瞬间便雨点一样,劈头盖脸地向半山坡上的雇佣兵披洒而去。
雇佣兵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这突如其来的无数滚石中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很快就被乱石砸中,随乱石一起滚落到坡底,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后面的石头再砸在身上,也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是归西。走在后面的人动作很快,一发现情况不对,扭头就跑。这些人很快就跑到了坡下,各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