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我缓缓地说。
“记得还有一位被开除的教师,据说他给孩子们灌输什么终极思想。”张彬的神情又严肃起来。
“报复社会的思想?”叶紫瞪大了眼睛。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那次任务你没去。”
“是指关于宇宙诸多问题的终极思考,极端的科学理论,突破人类所能理解的范围。”我解释道。我对这方面也略知一二。
就在这时,那位女士推门而入。
“三位有什么发现吗?”
“杨风喜欢研究这些?”张彬指了指书桌。
“研究?我看他成天不干正事,学习一塌糊涂,净干些与学习不搭边的事!”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了起来。
“杨风的数学应该很好吧?”我问。
“他呀,也就这点好,理科不错,严重偏科!”
“还好,没有全面平庸,天才亦是如此。”我长吁了一口气。
“什么?”那位女士盯着我,就像盯着一位坏孩子一样。
“那他若是选的理科,学习岂不是很好?”
“他选的文科。”
“啥?文科?”我吃了一惊。
“他说一切科学终归于哲学,他想用公式推演出历史发展规律,以此来预测未来。”﹝注:量子力学运动的方程也是因果律方程,当体系的某一时刻的状态被知道时,可以根据运动方程预言它的未来和过去任意时刻的状态。﹞
“预测未来?”
“对,这孩子整天胡思乱想,还列了一个什么公式,推算在银河系中可能发现的高科技文明的大致数量。”
“是不是与恒星形成的速率,以及拥有行星的恒星的百分比有关?”我想起了乔治?亚历克?埃芬格,那位超现实幻想小说的祖师爷,他在1995年提出过这个疯狂的想法。
“我不清楚。何必在意孩子的胡思乱想呢?”
“那你就错了,电视的构想就是一个14岁的孩子提出的。”
“杨风不是天才。”女士一脸不屑。
“可是他也许是对的,任何正确的理论必定有简洁完美的公式来说明,比如e=2。”我反驳道。
“很多人都认为成功是1%的天赋加上99%的努力,但是当你不存在那1%的天赋时,你做99%的努力都是白搭。我了解我的孩子,他确实没有天赋。”
女士的话让人无从反驳。
“他把那些奇思妙想告诉过别人吗?”
“他给一家杂志社投过稿,但是杂志社怎么可能看上他写的东西?估计早石沉大海了。”
“什么杂志?”我追问道。
“你看,就在桌上,他平时也只定了这种杂志。”女士指了指书桌,只见上面放了几本《科学边界》。
初步推断,这些失踪人口,都是天才,都是被社会所抛弃,在现实中被埋没的天才。我之前一直认为如今缺失天才,我的判断错了,我们不是缺失天才,而是缺失发现天才的慧眼,那么,那双慧眼的主人是谁呢?
我随手拿起一本《科学边界》翻了翻,只见里面全都是些终极问题。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位有钱人会不会是这本杂志的主编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去杂志社调查一下。”张彬皱了皱眉头,离真相越近,越令人感到寒冷。高处不胜寒啊!
于是雪佛莱继续进发,由黑夜驶向白昼。
之后的事进展神速。
“努力认清世界是人之常情。有人认识深了,就成为了天才。”在踏入编辑部门口之前,叶紫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坐在里面,留着典型的商务人士的发型。
一番询问过后,我们得知他们把没有名气的人的作品全部统一处理掉了,扔进了垃圾处理箱。
听完他的那番说辞,我真想替那些没有名气,却心怀梦想的人给他一拳,让他满地找牙。我终究是忍住了,因为这就是现实,我们都无能为力。
“有人管理处理箱吗?”
“呃,每过一个月都有人来回收废稿。”
“谁?”
“一个老头,据说是河西收购站的。”
“下次他什么时候来?”
“三天后吧。”
于是我们一行人离开了编辑部,准备三日后卷土重来。
又是深夜,我们毫无睡意,于是便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瞎转悠。在陌生的地方蜿蜒前行,我总担心会迷路。
“老古啊,你干这行也快三十年了,算是咱们的老前辈,待在一个地方三十年,不腻啊?”张彬问。
“管他的,我在八三年就已经麻木了……”我说。其实我完全不想搭理他们,要不是好奇心的驱使,我早就放弃调查了。
“八三年?”
“别提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摆摆手。的确,我经历过一件事,但是我一直在尝试遗忘。工作一般是为了收入、经验、成就感,而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却另有目的。
我们走进了一家大排档,点了几串羊肉,一打啤酒。
秘密总是很难守,几瓶啤酒下肚,我把那年往事全吐了出来。
“那一年严打闹得最厉害,记得是一个雨夜,我在值班,一个瘦小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走了进来,被冻得瑟瑟发抖,也许是吓的。”我喝了一口酒。
“他说他撞了人,我就问他,人还有气吗?他摇头,于是我就叫了两个警察将他带走。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判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