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雪停云散,一轮弯弯的下玄月高悬半空,洒下惨白的月光。月光被积雪反射,将林立的黑色怪石映衬得阴森可怖。四周一片寂静,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雪原仿佛一个静止的世界,说不出的诡异与压抑。
季鑍兰对四周诡异的环境熟视无睹,完全放出神念,在周围仔细搜索起来。
此时一个打趣的声音凭空响起:“你已追了我三天三夜,不累么?”
季鑍兰眉头舒展,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你怎么不逃了?”
那个声音嘿嘿笑道:“猫捉老鼠的游戏玩腻了,等收拾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季鑍兰哈哈大笑道:“你们金川七剑还都是这般夸口之人,光有一张利嘴,却没有放狠话的实力。”
空中的声音冷笑一声:“既然你不开眼,那便让你见识见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枉老夫陪你玩了三天三夜!”
话音刚落,一股恐怖灵压铺天盖地而来,地面上松动的积雪立即被压实成冰。季鑍兰眉头一皱,这股灵压竟然比他的还要强上数倍。但他并未惊慌,有很多秘术、法宝都能暂时放大自身灵压,虚张声势,以求退敌。季鑍兰性子高傲,经验丰富,他坚信对手修为与自己相差甚远,这股灵压不过是自知无路可逃,不得以下使出的小伎俩。
季鑍兰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声龙吟,背后生出金龙虚影,灵压顿时放大数倍,仅仅只比对手弱上一线。
“倒是小瞧了你,既然如此便让你死得瞑目!”说着,夜空中弯月之下出现一道黑色人影,人影双手平伸,微微向上一托,一块十几丈高,一丈多宽的黑色墓碑从深深的积雪中拔地而起,随着墓碑升起,天地慢慢变为灰色,鬼哭狼嚎之音由小到大,渐渐清晰。季鑍兰只觉自己身体内的精气神,瞬间变得不受控制,开始迅速流失,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平滑的肌肤迅速衰老,金色的头发开始慢慢灰白。
“这是道果外现,是化境修士的道境!你不是清风剑!”季鑍兰惊呼一声,逐渐衰老的脸庞上写刻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半空中的人影轻轻一跃,落到墓碑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季鑍兰,淡淡道:“老夫何曾说过自己是金川的清风剑?”
季鑍兰手握长枪,指向人影,无往不利的长枪虚影刚刚凝聚,便迅速溃散,法力流失的速度竟比释放的还要快。
“你一路伪装成清风剑,藏头露尾,引本督到此,究竟意欲何为?”
“看不出来么?老夫要杀了你。”
“阁下修为惊人,在哪不能动手,为何要等到现在?”
“一个死人没必要知道太多。”
“杀了我,南疆圣域不会放过你的,天下虽大,你却无处可逃!”
人影沉默片刻,像是在为季鑍兰默哀,半晌才意味难明地说道:“可惜,你代表不了南疆圣域!”
季鑍兰闻言双目一凝,不再废话,手中长枪爆发出刺目金芒,身形一动,人枪合一,向人影爆射而去。“就算你是化境修士,本督也不是你想杀就杀的!”一声怒吼刺破长空。
极北彩稽谷正东一百里,一座名为添嗤的小城,冯坤与叶晓明七拐八绕,走到一条小巷深处。
“没想到天羽师弟如此谨慎,要不是他一路留有暗号,咱们怎能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他却又回到了彩稽谷附近。”叶晓明看着眼前一座静静的小院,感慨到。
冯坤惬意地呷着葫芦中的美酒,不以为意地说:“术业有专攻,他要是没点底子,怎么可能活着做到清风堂的督堂?”
叶晓明走近小院,双眼冲院门一扫:“没有戒子须弥,但是布置有十分隐蔽的防护和示警法阵,若不是七剑堂的人,很难察觉。”
冯坤点点头,坏笑着说:“保密为上,就不要叫门了,直接破阵而入吧,破阵的时候小心些,别吓到了甄师弟。”
叶晓明微微点头,正准备用七剑堂的特有的手法,暂时解除法阵功能,却忽然发现法阵内传来一丝异样波动,他下意识地看向冯坤,却见冯坤脸上懒散神色早已不翼而飞,同样向他投来惊诧的目光。
“不好!”冯坤将酒壶往腰间一挂,直接用双手将防护法阵撕裂,不顾叮咚乱响的示警之音,一头钻进小院。叶晓明反应稍慢,等冯坤已经钻进小院后,才跟了上去。
小院极小,除了三面围墙之外,仅有一间里屋,冯坤与叶晓明进入小院后,丝毫不敢耽搁,立即闯进小屋中。
小屋中看似一切如常,刚刚倒出的仙茶还在腾腾冒着热气,点燃的香薰仅仅燃了一半,被开门时的轻风吹落了香灰。但西墙之上,却有一具尸体双目圆睁,嘴巴微张,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被一柄长剑贯穿胸口,钉在墙上,正是甄天羽。
叶晓明抢近两步,目光朝甄天羽身上扫了扫,然后立刻在屋内搜寻起来。小屋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半点被翻动过的痕迹。他心中一急,就要追出门去,却听冯坤说道:“不用追了。”
叶晓明也是心急,此刻被冯坤一叫,立刻回过神来,鼻翼微微抽动几下,肯定地说道:“小屋内有空间波动,凶手是利用传送法阵逃走的。”
冯坤点了点头,站在甄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