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梁摇头道:“那不是关键,关键你们要看这红线。”说着用手指指着那图上的红线,只见那红线在地图的北地一路蜿蜒曲折,颇见气势。
“这红线便是柳松画与达延汗的大明龙脉图,传说柳松画完龙脉图之后跟达延汗言讲只要一万人马将这龙脉从中切断,我大明江山就将唾手可得,不必劳民伤财连年征战。那达延汗知他乃是钦天监监正,小命在自己手上,量他所绘断然不会有假,这才约好两厢接应,达延汗退兵百里,也好让这柳松回朝廷交差!”
胡孟二人点了点头,这才对盐引的重要性有所认识。
杨成梁又道:“虽说其后达延汗即患病暴亡,此后这些年也再未听说鞑靼朝有派兵来断我大明龙脉之举。但想来只要咱们能够翻译这盐引上头的文字,再指证柳松泄露龙脉给敌国的事实,圣上又岂能再容得了他!”
孟东庭十分清楚这朝廷鸿胪寺设有通译,当即问道:“侯爷如今可曾派人去鸿胪寺找来通译一看?”
杨成梁面色凝重,道:“我已私下找了相熟的通译来瞧这上头的文字,这里有几个字是蒙古文,已经译了出来,写的是让去宁夏城找一家叫做“利通号”的商号。其他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文字了。”
胡应龙一旁取过烛火,笑道:“这有何难,这盐引上的文字或许是用奇特材料写成,说不定用火烤上一烤就变成我们认识的字了呢。”
杨成梁当即骂道:“你小子在这当口还开这种玩笑,须知这东西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以后铲奸除恶可都要靠它呐!”
胡应龙似不赞同,道:“说到铲奸除恶,怕是更多要靠实力,还没听说过一张五千引的盐引就能把奸臣吓倒的,我看还是手里多掌点兵,有了实权才好跟这些奸党叫板!”
杨成梁鼻子一哼,道:“你以为我找你们来就是听故事的吗?我先前已经安排了南星与欧阳二人,带着这张盐引,按照上面的蒙古文字即日前往宁夏访查。欧阳乃是捕头出身,这等明察暗访之事他最合适不过。至于应龙你嘛,老夫另有重任给你。”
胡应龙闻言猛地站起,双脚并拢高声道:“末将谨听侯爷号令!”
杨成梁道:“十日后你点齐本部兵马,到梅大人麾下听命,随他增援熊万敌熊总兵,此次出征西北,只许胜不许败,听明白了?”
胡应龙行了个军中之礼,大声道:“应龙舍生忘死,必保梅大人马到成功,不负侯爷重托!”
杨成梁捻须微笑,道:“你此次出征西北,就带着这位孟公子一同上路,也好让他一块历练历练。”
胡应龙闻言大喜,赶紧和孟东庭一齐拜倒叩谢。
孟东庭见杨成梁对自己委此重任,之前对他的些许成见一扫而光,而对胡应龙的提携更是万分感激。
胡应龙领命刚想要走,杨成梁却又唤住了他,对他低声嘱咐道:“这回南星与你分头行动,彼此之间还要多番联络呼应。他那里如若遇到什么难事,你还需分心支援,便宜行事。”
胡应龙点了点头,这才明白杨成梁调派自己带兵前往西北的用意,想来他是对李南星、欧阳北一行不是十分放心,这才让自己率军着意接应。他哈哈一笑,道:“侯爷无需多虑!我定保万事无忧!”
杨成梁见他胸有成竹,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以兹鼓励。
又过两日,杨成梁在侯府之中大排筵宴,专为门下众将送行。他放眼望去,李南星、胡应龙紧挨着坐在自己左右,欧阳北、孟东庭下首安坐,姚广一旁护卫,还有诸位大将,都是镇守边关重镇的骨干。宁远侯麾下,真可说英雄齐聚、熠熠生辉,杨成梁兴致颇高,频频举杯。
宴后杨成梁又把李南星拉到一旁敦敦嘱咐,将那盐引慎重的交到他的手中,言道:“此物事关我朝气运,你定要万分小心。到了宁夏,你与欧阳北二人细细查探,想方设法译出这盐引上的文字,看那柳松是否真的画了龙脉图交给达延汗,做那里通外国之事。”
李南星一脸审慎,答道:“侯爷,近日我日夜思索,我等此去宁夏查访,那柳松必定会调集大批高手沿路设阻,只怕这一路之上必难太平。因此我想先回龙虎山天师教一趟,向天师府住持求助。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杨成梁那日在护国巷中曾见过刘道坤、何道洪二位真人的神技,知道天师教的高手非同小可,喜道:“事不宜迟,能得天师教真人相助于你此行有益无害。另外我再着姚护卫一路护持。”当日李南星连同欧阳北、姚广一行急急出城往南而去。
又过得几日,胡应龙带领孟东庭,点齐本部兵马,随着梅国真梅御史一同增援西北,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得京城。
胡孟这一路军马和李南星、欧阳北那一路约定好了,待得平逆大事一了,便于五月十五在宁夏城会合,尔后一同班师返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