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对战台中心大声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一种久违的痛快感觉直冲脑门!夕阳在她身上投下万道金光,长长的头发被海风吹起,在她身后飞舞,人们在台下齐声呼喊她的名字,嗯~~沙罗狩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帅极了!
没想到离开药神岛前来练武场转转还真来对了!
这地方可能是她在药神岛上最熟悉的地方,是她从小来惯了的。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据说爸爸会抱着她来,爸爸跟人练习,她就坐在旁边自己玩儿,不哭也不闹。三岁时她记得她就跟在爸爸身后自己走来,看着爸爸练习可以看上一整个下午。再大些爸爸开始教哥哥习武,她也一次不落地跟着,爸爸也开使教她。然后她一个人会经常来,逃学来。两年前,爸爸和哥哥死在战神岛后,她蒙上脸孔,包起红发,在木牌上刻个假名字,天天来。有时呆半天,有时呆一整天,练习,间或挑战别人或被别人挑战。半年之后她拿到练武场首席,摘掉面罩,解下头发,把刻着“冥王·光·沙罗狩”的木牌放在对战台石桌上第一排第一位。爸爸的名牌曾在那个位置放了好多年。然后她就不常来了,因为没人敢拿起她的名牌挑战她。但隔个三五天她会在下午或傍晚来逛逛。人们都认识她,会有人大着胆子来跟她过上几招,切磋一下。但她已有一年半没有站上对战台了。
因此——当一个瘦高个儿,大眼睛,穿着双神军团骑兵队衬衫的男子跑到她跟前,举着她的名牌气喘吁吁地说:“太好了狩小姐,你还在!有人指名要挑战你,你来不来?”——她真的挺吃惊的!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舅舅来了?是不是妈妈发现她疯狂的计划,派舅舅来练武场找她?杀杀她的锐气?
那她也不怕!
当时她在干什么?
对了,她正坐在练武场边的台阶上安慰一个男孩儿。她看到那男孩儿被训练他的父亲踢掉匕首后一掌打翻在地。被打的左脸高高肿起,死死忍住却仍有眼泪滚落的样子让她想起她哥哥阿攻。
沙罗攻刚和爸爸来练武场时是七岁,在那之前,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和跟随妈妈去桫椤神殿是他最喜欢的两件事。他每次来练武场都不情不愿,因为爸爸总会骂他!
“你腿是怎么站的!你是大姑娘吗?”
“哪天少你饭吃了阿攻!你的拳挥到我身上还不如蚊子叮!”
“我让你伏地挺身后立刻做个空翻!你天天看的那些书没告诉你什么叫立刻吗?你这两个动作间隔的时间足够我绕练武场跑一圈!”
但那天下午哥哥挨了打。
爸爸给了阿攻一把匕首,让他和另一个大他一些的小男孩练习对战。哥哥手臂被对方划伤后有些慌神,一边后退一边将匕首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吓退对手。爸爸看到后怒气冲冲地上前,一脚踢飞了他的匕首后又照他脸上狠狠地给了一下。
“自己的几滴血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吗?!”爸爸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失望,“在战场上,你一旦露出这种愚蠢的样子,敌人就会知道你怕了,死亡就将接踵而至!告诉你多少次!要战胜你的恐惧,战胜你的本能,胜利才会属于你!不想得到胜利的话为什么要去战斗?为什么不去打铁!不去剪羊毛!还是你更想绣花?!”
哥哥垂头蹲着,羞辱的话语像铁锤一样落在他小小的身躯上。他两手紧紧握拳撑住身体,可双拳之间的土地却开始被落下的泪水打出一个一个小坑儿。
爸爸叹了口气。他可能想到了,儿子从没提过要去打铁或剪羊毛或绣花,就像他从没说过想习武一样。
他走过去,弯腰蹲在儿子身旁,拿起他的一只小手,把他握紧的拳头伸开。
“阿攻,看着我,跟着我做。”他抬起手掌,掌心向外,抵住做相同动作的儿子的手掌,然后向前推,“用力推我的手!”阿攻照做,而龙冉轻轻用力,挡住他的推力,“儿子,感觉到了么?这就是勇气和恐惧运作的方式。后退的一方会被推倒,挺进才能向前。”他反手握住儿子的手,“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来练武场,你志不在此。但是,你生在冥王家族,而冥王家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个男人。这条路由不得你选,你只能迈步向前!儿子,你可以再勇敢点的,对么?”
阿攻抬起头看着父亲,点点头,他不愿让父亲失望。
“好孩子!现在想想你刚才握匕首的动作。刀尖朝里朝上,对空挥舞。那个动作意味着输赢和生死全指望那把刀。那是错误的。刀只是帮人打赢对方的工具,而打赢的握法应是刀尖冲外冲下。这种握法不仅使握住刀的手仍可以出拳,而且当你把对方打到后,手中的匕首便可以下刺,而下刺则是最有力的。懂了么?”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沙罗狩这时突然蹬蹬蹬迈步上前,捡起地上的匕首,刀尖向外向下以右手紧紧握住!她有模有样地学着爸爸的步伐,左右脚轮流稳稳前踏,带着匕首在空中连续挥拳,最后以一个下刺的动作结束。
阿狩永远忘不了父亲当时脸上的表情,两道浓眉高高扬起,眼睛因惊喜而睁大。
之后,父亲也开始教她习武。那时阿狩六岁,但父亲没有用花架子糊弄她,而是让她从那些真正实用的招数开始练习。他教她要如何观察身体的运动,这样在对方动手之前你便可料到他的招式,提前防御。他教她怎样在真正的打斗中一击即中,而要是闹着玩的话,哪些地方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