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光坐在望江楼上,店掌柜与城里面大商号、大作坊掌柜的一个个愁眉苦脸,正如大家所说那样,过去一年虽然最多只缴纳10两银子商赋,现在足足多了这样多,大家对新政颇有怨言。
但大家不敢直接说自己缴纳多了,现在将超等与赌场、妓院连接起来,大家正好借题发挥。
大掌柜显得痛心疾首道:“大人啊,现在兵荒马乱的,周围各县风平浪静的,民众安居乐业,大家生意也不错,缴纳这点商赋也没有什么。
但现在大家一看到超等,就有意无意的说什么赌场,妓院什么的也是超等。
大人,我们都是世代经商,在地方要的就是一个好名声啊,你看看,现在将我们与赌场、妓院连在一起,大家心理不舒服啊。”
范文光显得颇为不解,过去征收税赋简直要大家命,想不到现在这些商家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连忙追问原因。
为了让范文光相信自己,胖掌柜指了指自己酒楼,上下三层,能够摆下二十多张桌子,能够住下三十多个房客的望江楼,显得颇为得意道:“大人,我望江楼在县里面的名声那是远近闻名的,现在又被评为超等商户,大家一进来就看到官府的横匾,生意比过去好多了。
大人,说句实话,过去不但要缴纳商赋,而且还要打点衙役,打点地痞无赖,一年下来远不止这点赋税,现在缴给官府,还有发票,感觉踏实多了啊。”
到这个时候范文光才反应过来,过去可能缴得少一点,但要打点衙役什么的,现在则不太需要了。
想到这里,范文光稍稍放心了,看着众人道:“各位,三等九则乃高祖所定,大人根据大家实际情况加了一个超等。
总不会让大人马上取消超等,大家都回到上上等?
再说各位财力如此雄厚,如果仅仅是上上等,根本不符合大家身份嘛。”
众人一听内心一怔,但不敢刻意挑衅大人,这两年下来,挑衅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胖掌柜哭丧着脸,解释道:“大人,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是正常生意人,从来没有拖欠过官府赋税。
现在社会上民众嘲讽,说超等就是赌场、妓院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啊。
大人,我们只是不想声誉受影响啊。”
回到官府衙门,范文光越想越气,新政居然搞出如此笑话,让这帮正经生意人背负着这种坏名声,这不是糟蹋老实人嘛?
范文光当晚就写了一封长信,派专人送给知府衙门,如此忐忑不安过了三天,第四天知府衙门来报,让范文光在五日内赶到府城,同去的还有各县知县,刚刚选出来的议长。
七月十三中午,大家陆陆续续到齐,看到大家济济一堂,几乎将大堂都挤满了,坐在最上面的是各县知县什么的,下面则有二十多个大商号,大作坊掌柜的。
大家听到风声,一个个忐忑不安的,有人如此攻击新政,看来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有的参与嘲讽的自求多福,但愿只是上枷(上枷琐),而不要被打板子,更不要判刑流放的。
杨麟穿着新式军服来到衙门之上,自从新式军服发行以来,很少穿官服了,不说官服太大,穿在身上不舒服,单说大热天的还穿着长袍。
虽然是上好丝绸做的,穿在身上也不感到太热,但前世习惯短衣短褂的则穿着新式军服,走了出来。
大家看得怪怪的,没有任何官威架子,但看起来英气勃发。
头上带着一个大檐帽子,胸部两侧则是两排整齐的大纽扣,听说这纽扣用黄铜铸造而成,外面再贴上一层金箔,远远的看起金光闪闪特别绕眼。
除此之外,肩膀刻意垫高加厚,左右肩膀上也有一根贴了金箔的长条。
众人当然不知道其中意涵,但一个个还是颇为惊慌,大家慌忙行礼,有跪下的,有打拱的,不一而举。
杨麟感到好笑,让众人坐下之后,开宗明义,让大家总结新政中商赋的得失。
杨麟坐在上首,面无表情,旁边经历司知事周正一个个点大家的名字,让大家发言。
让众人感到惊讶的是,最先点名的是那些卑贱的商户,大家不敢说新政不好,大家只是说自己被评为超等,生意比过去红火很多。
但看到一家家妓院、赌场什么的也是超等,大家感到内心颇不舒服。
除此之外,有的则隐隐提到,现在还有衙勒索收取贿赂,还有地痞无赖什么的,敲诈勒索。
杨麟听着,不时点头,有时插两句,但大家心惊胆颤的,有的说话时居然连连用汗巾擦脸上汗珠。
如此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最后轮到杨麟,看见大家神色紧绷,杨麟呵呵笑出声来,缓解众人紧张情绪。
看着大家,杨麟足足讲了一个时辰,从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能者多劳。
从赋税的意义,到财富的重新再分配。
看着大家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杨麟暗自感觉非常爽,笑道:“各位,大家都说扶老携幼,帮助弱势,大家想想,你们比普通农户赋税水平高吗?
一个自耕农耕种自家土地,就按照十五亩计算,每亩六分的田赋。
除此之外每个成年男丁还要缴纳1钱2厘丁赋,再加上徭役,再加上商赋什么的,如此远远超过年收入的10,而商赋最高也不过8而已。
按照三等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