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坊县的街道上,一辆警车急速往警察局跑去。
魏长东抽着烟,脑袋里快速的转着。眼前的事情让他有些头疼,莫名其妙的被牵扯了进来,好在有过几次擦屁股经验的他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关键点。
被抓回来的翁明成的态度是目前最关键的绳索,这条线要是断了,他这队长的日子也就到了头。
大佬刚哥在骆坊县是一块招牌,或者说是骆坊县的另一片天。
他们县城不比别的县城,他们这里十年前还是一个混乱的局面,警察也不能讨到好处。后来是双方做出了协调,经过好些年的沉淀,骆坊县才变得与别的县城一样。
而大佬刚就在这里头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这种事情放到明面上被报道出去头号标题指不定就得是“无法无天的黑暗体系”但没法子,他们县就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目前的格局,官匪一家算不上,但绝对的是利益资源在倾斜。大佬刚的产业几乎占据了半个县城,从驾校到水电都有涉及,算是对他的酬谢。
可问题也就是在这里,这种事情别说明面上,私下都得关起门来才能好好说道说道。魏长东头疼的地方就在这里,不管这个事,他这队长的位置指不定就没了;管这个事,那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合法,保持他做人的底线是他不断在思索的问题。
他不敢想象一个半边天的黑社会大佬能够与他们老大坐在一起喝茶说“打打杀杀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解决人员生存工作问题才能解决犯罪”这种话语。
在警察局门口,接连抽了两只烟的魏长东才下车,走进只有几位警员值班的警察局里头。
马不停蹄找到了最开始扯上这件破事的两位值班警员,事情很俗套,先是虎着脸批评了一顿两位警员,而后才是冷不丁的问道:“翁明成怎么说?”
“老大,我连夜查了他的档案,小李也对他进行了思想教育,给你汇报一下。”
“翁明成,男,四十二岁,大唐市居民。有过商业诈骗的前科,早几年出来了,不知道从哪拉到一批资金,准备投资网戒中心之类的教育事情,说白了就是想赚最好赚的钱,望子成龙可不是每个父母的迫切希望嘛。”
“那这个事情,马奋斗说的基本没问题?”
“没问题,就目前对上号的来看,他确实涉及到了贿赂,或者强硬一点还能给按个组织**的罪状。”
“什么叫强硬点……”魏长东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气不打一处来。
过了好几秒,收敛些脾气的他耐着性子看向另外一位问道:“思想工作做得怎么样?”
“报告队长,已经做过深入的沟通,翁明成愿意以九十万的租金租下红海村的五亩荒地,并投资差不多两百万的后续资金建设一个正规生态化的结网中心,但是他有要求。”
“什么要求?”一听这话,魏长东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让他们反着干马奋斗就成。
“要求……他说钱得一年一年给,然后他被打的事情要我们做出相关的处分,他说不然就鱼死网破,他请律师和记者来。”
小李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生怕被起头上的队长批评。
砰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两人身躯微颤,心中也是委屈不已。
“这狗日的……小李,你这谈的什么东西。”
“队长,我也没辙啊,那货现在还一脸坦然自得呢……”
“关在哪呢……”魏长东皱着眉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便往外走去。他想要去谈,最起码把首付的价格谈到50和处分的事情搞定,不然这事还真合不拢。
两间挨着的房间里,一趟一坐。
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坐着,两只手不断的交握着,心里焦急害怕。怎么想她都觉着自己好日子到头了,只能期望与自己按照翁明成说的,末了他会顺带拉自己一把,只怕是以后少不得白挨炮。
另一间房间里,翁明成如个没事人一样躺在钢丝床上抽烟望天,似乎一点也不焦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警察还是准备处分他的,但这笔单子却是他手上的砝码。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打开。习惯性的向首位的男人肩部看去,眼神一亮的他心里有了些底。
“你叫翁明成?”魏长东问道。
“我叫翁明成。”
“五亩地,租五年,价格九十万,首付五十四万,剩下款项从第四年开始按年支付。然后双方不责罚,我们也不追究你贿赂不成的罪名,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能保证的就是你们来创业发展,享受到公平的对待。”
“马奋斗说的?”翁明成眉头一挑,知道这是最后的通牒,当下小心问道。
“对,是马村长说的,你骂人,他打人,都有问题。本着合作的原则,各退一步。”
“你看看,你看看……”翁明成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咋呼道:“十多个人围着我打,还扛锄头吓唬我。钱我给,按照那个来,反正不是我的钱,不心疼。但是这口气,我得出。他要么让我打一顿,要么在你这住几天。”
“闹呢,你想重新进局子?三年前才刚出来,好日子不想过了是吧。”魏长东蛋疼的骂道。
“得得得,这位队长你也别吓我了。我懂法,比你们还懂,我的退步已经做了,你们自己选。在十二点钟之前,没有一个准确结果,我会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
魏长东出了房间,转而向另外一间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