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月魔宗,清符仙路。
楚涵静静的盘膝在路旁,有煌煌神音响彻心头。
“《净口神咒》,如今这般看来,死炁缠绕反而不足为虑,八大神咒左右过一次修行文明,这般道境之下,他或许能向死而生。”
只是这言语,楚涵说的极轻,轻到连紫蛾这里都不曾听得真切。
她作出这样的猜测,心头依旧没有多少信心,毕竟自古以来,数万年悠悠岁月,能够挣脱寿元极限走出突破桎梏道路的人,实在不曾存在过,楚涵所说,也只是理论上有存在的可能。
……
苍莽天地之间,大地尽数皲裂,浓郁妖气恍若狼烟一般,自灰败的土地之上升腾,似是将血色天穹染得越发嫣红。
有一身材臃肿的少年,似球一般在狭长的山路上蠕动。
每走一步,少年就得停下身形来,喘几口粗气,再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
山路极长,高山耸入云端,似是与传说之中的仙宫相连。
肥胖少年终究还是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迎头看到一老道在清扫山路尘土,胖少年迎头便拜。
“晚辈苏斩妖,恳请仙师收我为徒!”
老道拄着手中的扫帚,回身看向苏斩妖这里。
“哦?你且说说,缘何拜入我宗?”
“妖族当世,我父母双亲,血宗九族,皆惨死在妖族手中,是故我欲报仇雪恨,此生斩妖,为我,为人族挣命,举世而观,唯有仙宗有斩妖法,是故晚辈想拜入仙宗。”
老道摇头。
“你错了,错了两点,其一,你只为自己挣命,不为人族;其二,仙宗有斩妖法,但不轻传,你缘法不够,下山去罢!”
苏斩妖愣怔在原地,他心有不甘,哪怕老道离去,却依旧跪服在山门之前。
日落月升,乌飞兔走。
数日时间过去,苏斩妖都觉得自己这里清瘦了许多,他迟迟不肯离去,却终归只是肉身凡胎,如何受得住山风侵扰、饥寒交迫?
抹了抹眼角的泪滴,苏斩妖蹒跚着起身,顶着苍白的脸色,失望的转身,准备离去。
“唉,道生万物,何苦执着而行?”
老道的声音再度从苏斩妖的身后响起。
苏斩妖脸上的肥肉因为激动的原因,都在不断的颤抖,惊喜的转过身来,看向老道这里。
“请仙师收我为徒!”
老道再度摇了摇头。
“贫道已不再收徒,你我终归无有师徒缘法,但你跪拜我山门四日,贫道便传你四字咒言一部。”
苏斩妖欣喜若狂,恭敬的聆听仙师传法。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咒言传你,孩子,日后的路,是斩妖,还是长生,是眼前路,还是身后身,你且好自为之。”
此日之后数万年,天地之间,有一胖仙师,凭借一部玄奇咒言,飞天遁地,斩妖除魔,登临长生路的重点。
可惜,胖仙师盘桓在修行巅峰,却始终不曾走出那成仙一步。
空负韶华,直至寿元终了。
坐化之前,胖仙师似是明悟,有诸多灵光涌现在他的灵台中央。
“是了,我斩妖一生,长生路亦是走到了尽头,可似是忘却了自己是谁,我非是胖仙师,非是苏斩妖,我……忘了我是谁……我只看到了眼前路,却忘了身后身,当年仙师一语,如今成谶。”
……
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
紫气东来三万里,大梦初度五千年。
红尘幻境,苏幕遮就这般一个又一个缓慢的度过。
岁月悠悠,他时常将以往的记忆忘却,忘却自身的存在,只有一道如神似魔的身影偶尔在灵台之上一闪而逝。
他只记得,自己是苏澈,是白衣少年,是胖仙师,是很多人,却唯独不是自己。
渡世易,渡己难。
轰鸣声音之中,他的意识再度开始模糊,唯有以往的一道道咒文深深刻印在神魂本源之中。
……
九天仙宫,玉阙琼楼。
两位仙人踱步大千世界,一步跨出,便有无算世界被他们甩在身后,更有一道道岁月长河,被他们轻松跨过。
“苏仙,近几日总觉得你心神不宁,却不知是何因缘?”
苏仙沉默着摇摇头,良久之后,才迟缓着开口。
“不知怎的,近日神游万界时,总有着数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更曾走马观花,看到过数道模糊的身影,很陌生,却也有些熟悉。”
“苏仙,你初入仙道,自要提防当初渡仙劫时天魔蚀心,或许有心魔残余,这样的后果很可怕,会招致不祥,甚至让你跌落仙人境界。”
“那不知应当如何应对?”
“斩却心魔!穿梭万界,斩了他们!”
“好,那我们走。”
……
苏澈喋血,白衣染红,仙师坐化。
两位仙人当真穿梭诸天万界,苏仙将曾经见到的数位“心魔”皆斩落手中。
连最后一尊心魔,也被他们击败了。
那是一道不可捉摸的身影,如神似魔,有繁杂气息缠绕在他的身上。
苏仙的本命仙剑已经横在了这道身影的眉心前。
“不,不对!”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