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一界定下,那飞仙舟上,苏幕遮轻轻呼吸,引屡屡混沌之炁入体,坠入丹田道种,缠绕着世界尽头的地火水风,化作无形无相的大界壁垒。
是一瞬,也或许是万古,那龙虎真形散去,化作了炁。
滚滚纠缠之中,那炁隐隐变得不同,有了清浊,更此时,龙君将手中经卷抛下。
经卷坠入丹田世界中时,便散去了真形,此界故有了幽与冥。
那幽者,为九幽也,亦为地煞也,缠绕着焕发出一缕生机的厚土,引浊炁下沉。
那冥者,为青冥也,亦为天罡也,缠绕着焕发出一缕生机的高天,引清炁上升。
浊炁渐渐沉寂,浮在厚土之上,故此界有了地。
清炁渐渐升腾,附在高天之下,故此界有了天。
天与地之间,一缕残余心火升腾,化一lún_dà日!一缕残存肾元并肩齐驱,化作一轮明月!
气海中,苏幕遮生平所修滚滚法力元炁,如乳燕归巢一般尽数灌注进丹田世界。
故而此界有了炁,那炁更在天与地之间循环周天,染着阴与阳,循环造化,生生不息!
随着洞天世界渐渐稳定,那道种高悬苏幕遮气海丹田,如一粒灰色的粟米,静静的悬浮,那粟米细细看去,只有那尖头上绽放着一缕微不可查的紫金光芒。
这便是丹田世界的所在。
说来,终归只是一位新晋道君的造化,差之混沌海眼远矣,若有一日,这紫金光芒染遍整粒“粟米”,或许便可重现真正一方大世界的盛景。
或许也正是因此,那道种像是心有不甘一般,忽的轻轻颤抖着,却陡然有着磅礴吞噬之力迸发出来。
那吞噬之力,不是对着混沌海中的一切外物,而是对着苏幕遮的本身而去。
龙君坐在昆仑山头自是大笑。
“吾道今日成之多矣!”
说话间,苏幕遮的丹田气海,便已经被道种所“吞噬”!
于是,丹田世界像是学会了呼吸,大地之上,有灵眼密布,开始缓缓生养着。
再之后,是苏幕遮的五脏被“吞噬”。
于是,丹田世界中,有了高山,有了丛林,有了江河湖海,有了金石,有了地肺火海……
苏幕遮的经脉被“吞噬”。
于是,丹田世界中,有了诸炁祖脉深埋于大地之中。
许是这方初成的世界承载了太多事物,幼小的天与地似是不堪重负,甚至诸道之辉煌,冲散了许多清浊二炁。
剧烈的颤抖之中,天与地竟然隐隐有着相合的迹象。
世界中的一切,已然在龙君的感应之中,眼看此景,龙君轻轻挥手,一道灵光飞入丹田世界中。
这灵光便是昔年苏幕遮偶得之神明果树,后脱去了本相,化作了地龙果树,如今深深扎根在大地中央,登时有无穷造化席卷而来,那地龙果树根须紧紧扎下,甚至穿透了厚土,穿透了界壁,因着混沌之炁滚滚而来,一边演化着须弥空间,一边拔地而起,托举着天穹。
这已无法称之为地龙果树,更像是前所未有的事物,若非要强称之,或许混沌果树更为恰当。
有着混沌果树重新撑开天地,这丹田世界的“胃口”似乎更大了一些。
苏幕遮的骸骨被“吞噬”了。
于是,丹田世界中,有了更巍峨的群山交叠而成,化作诸般龙脉、灵脉。
苏幕遮的气血被“吞噬”了。
于是,丹田世界中,混沌果树引气血而来,抽枝发芽,开花凝果。
如华盖一般的树冠上,便有了青果盈盈缀在枝头,那青果各不相同,细细数来,不多不少,正和三千之数。
苏幕遮手中,那四道化作龙鲸的岁月飞入丹田世界中,再看时,那三千青果中,有四枚愈发晶莹,也更加硕大,其上各有纹路密布,诉说非凡。
苏幕遮的皮囊被“吞噬”了。
于是,丹田世界中,界壁隐约发生了不可知晓的造化,恍若……恍若有了生机,那混沌果树引来混沌之炁,演化地火水风,孕育着须弥。
隐约再看时,天地竟隐隐更加宽阔了。
似是这方丹田世界,因着这般变化,有了无穷的可能。
苏幕遮的灵台昆仑被“吞噬”了。
于是,丹田世界中,大地之西北方,苏幕遮脊柱大龙化作的第一祖脉上,忽有一峰拔地而起,恍若高塔一般,冲入了高天。
高峰上,有纹路天成,如篆字刻身,仔细端详看去,正是——昆仑!
昆仑峰顶,幽渺泰宫静静耸立,四周有云篆弥补,将道宫隐去在此界。
龙君亦入了此界,那滚滚龙袍却忽的化作一灰色道袍,余下一切事物不曾变化,倒是手中散去了经卷,却多了一枚玉如意,上书古篆二字——泰皇。
彼时,忽有一道赤红灵光坠入此方世界!
那是昔年血一牧雨宁死去时,赠予苏幕遮的一枚血海的种子。
这种子坠入大地之最南,演化出一方血泊,引着诸煞源源不断汇聚而来。
这血泊深不见底,已透了大地,坠入厚土诸道之中。
登时,又有一百零八道灵光坠入此方世界,那是苏幕遮的周身大窍。
诸道灵光朝着血泊飞去,半空中时,一百零八尊冥皇显化本相,朝着幽渺泰宫的方向遥遥一拜,那层叠灵光便坠入了血泊中,不见了踪影,这番变化,尚不曾引发变动,但紧随着诸道灵光,一朵道花同样坠入血泊当中。
那是阴阳合道花,沾染了夏玉书生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