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话音落时,清濛仙子撕裂虚空而去。
她注定要陪伴苏幕遮走过很漫长的道路了,自然也想着,去见证苏幕遮的曾经。
待清濛仙子离去之后,苏幕遮静静的站在山巅,现世转过头去,看向坟茔碑林的深处,似乎探究着什么。
只是火汤绝地一派死寂。
良久的时间,这方天地一派沉静,除去熊熊烈火,再无其他力量的涌动。
苏幕遮的嘴角似是露出一抹笑意,他转过身来,看向高天深处的方向,亦撕裂虚空而去。
……
赤明之天。
这一方天界,如今彻底成为了阳世生灵的送葬地!
天降倾盆血雨,大道在悲恸,在哀鸣!
无法想象的场景,苏幕遮降临此界,放眼望去,整个赤冥之天,再也找寻不到完好的一寸土地。
寸寸具是血泥,要葬尽一世豪杰!
苏幕遮眉头轻轻皱起。
这是远比昔年夺天之局更为惨烈的厮杀。
毕竟……彼时赤冥天中,不过一古神,一尊者的化身,以及一世末年的大能而已。
如今,这赤冥天中厮杀的,却是数十位阳世不朽的老怪!是黄金大世中最为鼎盛的时期,层出不穷的大能英豪!
这一世,当真要这般终了了……
苏幕遮凝神望去。
赤冥天城中,伯奎子的身影蹈空步虚!
伯奎子手中的宝镜绽放万千神光!
那是很诡谲的物质,在宝光的照耀下,在被动的凝聚,仿佛被伯奎子所拘禁而来。
大道物质!
他已然走到这一步了么?
雷鸣声恍若自高天深处炸响,又似伴着黄泉河水滔滔的声音!
手中有神火燃烧,伯奎子狷狂大笑,将这些拘谨而来的大道物质炼入宝镜之中。
洪涛界的万道都在因之而共鸣,仿佛被观天宝镜所勾连!
高天诸道深处。
厚土诸道深处。
具都有磅礴的气息扶摇而起!
天灵尊者的声音降临。
“够了!汝可为天帝,却需就此止手!”
苍老的声音刚从赤冥天中回荡起来,伯奎子便冷声唳喝道!
“滚!朕为天帝,敢问尊者是何物?”
话音落时,伯奎子一手持神火,一手持宝镜,两种截然不同又似是而非的道与法,便随着伯奎子双手合十,猛然聚合在一起!
以恭和祖炁为引,以观天仙镜中的大道物质为途径,伯奎子终归展露了他的野心与獠牙!
这一瞬,阳世的诸般祖炁,尽数被伯奎子引动!
清濛祖炁!
五行祖炁!
太阴祖炁!
太阳祖炁!
……
乃至于——岁月祖炁!
万道轰鸣,映照着伯奎子如神如魔的狰狞表情!
“一息万古,尊者又是什么东西!”
喑哑嘶吼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响彻在洪涛界的每一寸天地之间!
话音落时,光阴随着祖炁的震动,真切而梦幻的流转!
阳世,沧海桑田,草木枯荣!
赤天,大能葬尽,独存不朽!
高天厚土诸道深处的那两个磅礴的气息不曾销蚀,但却在这样的变故中,明显的衰弱下去。
尊者有寿。
他们曾夺道而化生,然道终归无主,或者说追本溯源,这终归是洪涛界的道!
如今有人引动天地大势,万道共鸣,纵然是尊者,亦要受此重创!
“哈哈哈!”
伯奎子嘶哑的笑声刺耳难忍,恍若金石摩擦一般。
他的手中,那神光彻底遮掩了火焰与宝镜真形,他恍若真切的将一界本源擎在了掌心!
“扬眉何在?试问这是你的岁月?还是朕的岁月?老狗!窃岁月而苟活万古,如今循因证果,且葬在岁月中罢!”
“哈哈哈!”
“朕已横断万古!”
“这是谁的洪涛界?不是你们尊者的!汝等为贼!不是天地苍生的!众生为蝼蚁!是朕的!这是朕的洪涛界!”
那斑斓的神光,已经彻底淹没了伯奎子的身影。
哪怕是此刻依旧存活的诸位不朽老怪,此时也惊诧恐惧,他们凝视着那依旧在不断蔓延的斑斓神光,无法堪透伯奎子的身形,只能听到他愈发癫狂的嘶吼。
不知何时。
苏幕遮已经蹈空步虚,站在了赤冥天的半悬空上。
一息万古,似乎不曾对苏幕遮有丝毫影响。
岁月长河的虚影萦绕在他的周身,将一切道与法的气息跌宕开来。
甚至苏幕遮的身上,有一股似是而非的磅礴大道气息,缥缈而隐晦,却真切的存在着,在与洪涛界的大道本源争鸣!竟有不相上下之局面!
“唉……”
“谁!”
“伯奎子,汝横断万古?需知岁月如刀,但岁月亦无形无相,今日,汝聚岁月成刀,却不知这利刃,是斩向了苍生,还是斩向了你自己?”
话音落时,苏幕遮身周的岁月长河由虚而凝实!
贯穿洪涛界光阴的岁月长河就这样显化在了阳世!
随着苏幕遮的大手一挥。
轰!
滔滔波澜汹涌而起!
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