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内,杨廷和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奏章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岁月不饶人啊!只是看了两个时辰的奏章就累成了这样,不过最让他心中有些不满的是,他今天的效率直接下降了一半。
究其原因是因为今日正德皇帝一大早就宣召张知节入宫来了。杨廷和知道正德皇帝肯定会和张知节说及封王之事。
异姓封王啊,没想到他竟然也能遇到这种事。大明开国一百多年都没遇到这种事,竟然在正德朝,皇帝有了封异姓王的念头。
虽然料定张知节不会接受封王,但是世事无绝对啊,若是张知节受不住诱惑欣然接受了的话,那朝廷必然又有一番动荡,想到这里杨廷和眼中又现出忧虑之色。
杨廷和没有表示出反对,将事情推给了张知节,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和正德皇帝怼起来,由张知节自己推辞更容易一些。另一方面,杨廷和也是存着试探张知节的意思,试探张知节是不是怀有野心。
就在杨廷和心里有些忧虑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喧哗声,杨廷和眉头微皱,正要起身呵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杨阁老可在值房?”
这是张知节的声音,外面的书吏恭敬的应着,杨廷和揉了揉眉头,露出一丝笑意来起身相迎。
“杨阁老,冒昧来访!”张知节拱手笑道。
“张总督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里面请!”杨廷和笑着拱手相迎,请张知节入内而坐,吩咐书吏上茶。
书吏奉完茶就合上门退下去了,杨廷和笑道:“张总督红光满面,似有大喜之事啊!”
张知节闻言诧异道:“哦?杨阁老觉得本督有何大喜之事?”
杨廷和听了笑道:“这个倒是难不住老夫,说起来皇上还曾询问过老夫,皇上想要封张总督为郡王,想必今日皇上就已经告知张总督了吧?这岂不是可喜可贺之事?”
张知节闻言摆手笑道:“杨阁老休要再提,真是折煞我也!想我何德何能,竟能蒙皇上欲封为郡王?且不说有异姓不得封王的祖训,我张知节不过摽末之功,岂敢接受皇上封王之意?”
听到张知节似是打消了正德皇帝欲封其为王的念头,杨廷和心中的担忧也就消散了,对张知节的怀疑也就消散了。
杨廷和笑道:“哎,张总督此言差矣,张总督有大功于朝廷,这举世共知,皇上欲封张总督为郡王,也是应有之意。所以皇上问询老夫的时候,老夫也没有反对!”
张知节听了佯怒道:“杨阁老不地道啊,也不规劝一下皇上,这是故意将本督放在火上烤啊!若是流传出去,还不知道同僚会怎么样笑话呢!”
杨廷和连忙解释道:“哎呀,张总督不要误会,老夫绝无此意,老夫确实觉得张总督功莫大焉,皇上打破常规封王亦无不可,当然了,考虑到有异姓不得封王的祖训。所以呢,老夫是觉得亦可亦不可,全在张总督一念之间啊!”
张知节笑道:“何德何能,愧不敢当!有异姓不得封王的祖训在,本督是不敢开这个先例的!”
杨廷和听了赞叹道:“张总督功高而自矜,高风亮节,实乃百官楷模啊!”
张知节笑道:“杨阁老千万别给我送高帽,不敢当。今天来拜访杨阁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要事与杨阁老商议!”
现在杨廷和总算是彻底放心了,心态也放松了,笑道:“哦,张总督有事请说。”张知节将草原的形势细细分析了一遍,杨廷和听的十分认真,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沉思。
“如今最关键的是攘定草原中部,攘定草原中部之后,有大明的边军震慑,有草原东部诸部为援,草原就掀不起什么波澜了!”张知节淡淡道。
杨廷和听了大为惊喜,他本以为经此一战草原能平靖数十年,眼见照张知节的意思有望彻底解决草原问题,心中十分激动。
杨廷和郑重点头道:“张总督所言甚是,若是能彻底平靖草原,功在千秋啊!只是,如何攘定草原中部,张总督可有计策?”
面对杨廷和激动的眼神,张知节肯定道:“有!”杨廷和听了惊喜道:“敢问张总督,计将安出?”
张知节笑道:“就应在古实哈屯身上。察哈尔部、喀尔喀部被屠之后,土默特部是草原中部最大的部族,而土默特族就掌握在古实哈屯的手里!”
“按照草原的规矩,皇上成为了草原可汗,那古实哈屯自然就该嫁给皇上,土默特族自然就会归心!若是古实哈屯能为皇上诞下皇子的话,分封到草原为王,那从此草原无战事!”
杨廷和听了先是激动,然后又皱眉道:“古实哈屯毕竟是草原人,若要劝她入宫为妃怕是不易啊!”
张知节笑道:“入京途中本督就已经试探过了,为了草原的和平,古实哈屯表示愿意入宫为妃!”
杨廷和闻言脸色一阵潮红,拍桌赞叹道:“妙哉!妙哉!张总督妙计定草原啊!”他越想越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心里十分振奋。
就在这时张知节的嘴里却缓缓的吐出了“不过”两字,杨廷和的兴奋如同潮水般退去,惊道:“不过?不过什么?”
张知节沉吟道:“不过,还缺少牵红线之人。杨阁老德高望重,又是当朝首辅大学士,若是有杨阁老出面,上书皇上,向太后陈请,此事必大有可为!”
杨廷和开始听到不过两字心中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还有什么难题呢,原来只是缺一个牵红线之人而已。杨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