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当铺中,老姜头一如既往打理着生意,作为此生最后从业的一处店铺,在来当铺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店开一天门,他便站一天班。
根据之前的几次遭遇,一向墨守成规的老姜头并不糊涂,他相信少东家这次也定能化险为夷。
这不?才来了一拨官差,如今这当铺不也好好的吗?
里屋中,仲姝正与袁若筠商量解救对策。仲逸刚被带走不久,她便差人去请了阿姐来当铺,目前能相信的人也只有这位不同凡响的阿姐了。
“都怪那个罗英,若不是他,我非冲出去给那什么兵马司的副指挥两记耳光”,提到那个副指挥,袁若筠满脸的不屑:“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在我眼里,不过一只蝼蚁而已”。
“筠儿莫急,若果真那样,你们合伙开若一当铺的事不就被你爹察觉了吗?”,事到如今,仲姝还只得安慰这位刁蛮的袁大小姐:“此事来的突然,其中疑点重重,我们得从长计议才是”。
袁若筠可没有这般冷静:“还从长计议什么?这不明摆着吗?肯定是那个瘦猴使得坏,上次在赌场的事他怀恨在心,那天的刀具与玉鸡的事亏了本,这次找上门了呗,我都能想的出来,莫说你不知道”。
仲姝笑道:“即便如此,那也打听清楚来店里的那帮官差是那个衙门的,否则去哪里找你师父?”。
从小生在官家,袁若筠对此并不陌生:“那还用说?五城兵马司的呗,看那模样就知道了,此处归中城管,我直接兵马司便可,给他们个胆子,乖乖的放人便罢,否则……”。
仲姝实在无法说服眼前这位处事不计后果的袁大小姐,她只得暂且转移重点:“稍安勿躁,等你师父回来之后再说”。
“我师父回来?”,袁若筠不解道:“他何时候回来?”。
仲姝一本正经的向她保证:“今晚,最迟明日早上,他定会找咱们”。
经过前几次的接触,袁若筠对这位阿姐也是颇为钦佩的,以师父的身手,尤其是那一身相当了得的轻功,无论身处何处,要出来见我们,简直易如反掌。
虽是如此,但袁若筠还是有些高兴不起来:“阿姐说清楚了,是找你啊?还是找我们?这半夜清晨的,我如何能见得到我师父?”。
这时,罗英走了进来,仲姝向他递个眼色,二人一番劝说,先让她回袁府,仲逸找到当铺或小院后,一定将他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这位袁大小姐。
送走袁若筠后,仲姝便向罗英嘱咐道:“照目前来看,此事十有八九与那大顺赌场的瘦猴有关,如今你仲大哥下落不明,咱们得应该给这个瘦猴一点教训,只是我一个女子……”。
罗英一听此话,立刻明白过来:“阿姐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今晚我就去哪个赌场,给这个叫瘦猴的家伙点颜色瞧瞧”。
此时仲逸被罗龙文的人带走,罗英并不知情,暂时只能将一切推到瘦猴身上,若是自己出面,必被生疑,况且瘦猴只是个小角儿,教训一顿尚可,致命则不必。
仲姝心中思量:这罗龙文为的就是将仲逸收到他的旗下,单是当铺一项难免有些不够分量,若让他知道仲逸身边还有一群厉害的人,如此即可加大筹码,到时罗龙文想盘下若一当铺,那便要开出更高的代价。
“至于那个瘦猴,教训一顿即可,万不可伤及性命”,仲姝对罗英并不熟悉,只得再三叮嘱一番,生怕有什么意外。
“阿姐尽管放心,罗英一定照办”,说完他便退出屋子。
……
石林院的石桌凳前,仲逸正欲老庞头交谈着,一向喜好相术的老庞头已经摆开架势,正好为仲逸卜卦,却听的主屋一侧传来说话的声音,看样子是林大与小刀刚刚睡醒,这卦也就暂时卜不成了。
仲逸望着老庞头,立刻明白了其中要害,他起身与老庞头约定:“既然如此,那在下只有等改日再请教了”。
咳咳,老庞头意犹未尽点点头,很感谢仲逸还能给自己这个机会,他缓缓起身去了后厨忙活,至于那卜卦只得先放放了。
午后,石林院的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男子来到老庞头面前,连声招呼都未打,只是单单一句:“上面来了信,明日林大与小刀便可出去,尽快收拾东西吧”。
晚饭后,仲逸闲来无事,只得找林大与小刀交谈一番,谁知一向只知道“面镆、咸菜、米粥”的老庞头竟然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壶老酒,与他们三人同饮,想必自己也是耐不住寂寞吧?
酒是有了,陪饮的人也有了,只是唯独缺了几味下酒菜,老庞头看出了众人意思,他默默去后厨取些咸菜、青瓜来,在这石林院,只能凑合凑合了,就这也实属不易了。
或许是因林大与小刀平日里和老庞头处的不错,亦或是他们二人明日可出去,四人的气氛立刻好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此,老庞头这才亲自前来陪饮。
“来来来,为了今日刚来的仲公子,为了明日就要出去的林大与小刀,大家干了这杯”,老庞头满脸喜色,这似乎与他的职责大相径庭。
管事如此提议,众人立刻附议,四人就此举杯,虽是带病之身的林大与小刀,也因恰逢喜事精神爽,满满一碗清酒,也能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老庞头便连连摆手,他直言自己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客套几句后便起身告辞,以他老人家的脾气这已实属不易。
好在还有林大与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