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联名上书之事,商议的如何?”。
仲逸来到营中,见左军都督府佥事景渊、兵部侍郎王昱等依旧在“议事”。
毫无疑问,依旧议的没有结果。
环视四周片刻,仲逸便向隔壁走去,他要请右都御史到岸边走走。
……
“对对对,去海岸边走走也好”,文博远在陈默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众人面前,不由自言自语道:“黄昏将至,也好看看海边日落”。
仲逸向程默递个眼色,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文大人,以小的之见,还是别去了吧?夜色将至,若倭寇突然来袭……太过危险了……”。
程默嘟囔道:“再说了,这也不是大人您的差事啊……”。
如此一说,仲逸也趁机劝道:“也是,既是如此,我还是扶大人回去歇着吧?”。
原本一句安慰的话,却惹怒了这位向来温和的御史老头。
“文某虽年事已高,却老而不昏,如何连这几步路都走不了?从京城这么都过来了,海岸边如何去不得?”。
文博远嘴唇频动,语速却比往常快不了多少:“领了朝廷的旨意,到江浙沿海地带,连岸边都没有去过,如何向朝廷交差?倭寇怎么了?将士们不都在守护着吗?”。
末了,老头竟更语出惊人:“若真有倭贼要与我这个老头子交手,一对一,我文某人还不服”。
漂亮,这话说的,没毛病。
“文大人所言甚是,我等既领了朝廷旨意,就当多多了解军中情形,岸边看看也好,也好”。
听了一番慷慨激昂后,兵部侍郎王昱立刻插嘴道:“我等陪文大人同
“是是是,文大人心中牵着公事,当是我等晚辈的楷模”。
一旁的严磬真会顺杆爬,顺着文御史与王侍郎的话,还自由发挥起来:“若真有倭贼来犯,晚辈就替各位大人抵挡了”。
这话说的。
眼下,这些人正愁如何应付联名上书的事儿,能去岸边查看一番,刚好可以解围,又有德高望重的右都御史文博远陪同,岂有不去的道理?
“诸位大人请,这边请”,程默请了一声,众人纷纷走了出去。
身为右都御史兼监军的随从协理,仲逸自然要一同前往了。
此刻,戚继光已命人从东北口伏击。
东南方向,则有林宗武若率的英勇千户所布防。
倭贼迟迟不登岸,刻意守在人力视线范围以外的船只上,看样子是要借着夜色偷袭了。
好在还有那新式组装的望远镜。
至于浙江都司的指挥使等人,借口其他军务在身,甚至于粮草事宜等,匆匆回了各自衙门。
联名上书的事儿,十有八九是没戏了。不过,每人代表各自衙门上书朝廷,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至少,校场比试那一幕,谁也隐瞒不了。
……
黄昏将至,天边一片红霞泛起,偶有海鸟飞过,叽叽嘎嘎的鸣叫声时近时远,与不远处巡视的将士交相辉映。
难得的一副美景。
右都御史文博远走在最前面,左军都督府佥事景渊、兵部侍郎王昱并排而行,紧随其后,三人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还真有欣赏日落海景逍遥自在老头儿的几分模样。
都督府经历司刘经历,兵部郎中严磬,还有翰林院侍读仲逸等随从居于最后。
品阶相近者同行,说起话来也随意一些,无论二品、三品。
若与五品六品在一起,相互别扭,大家反倒都不自在了。
左右两侧,各有十余名军士护随,兵器在手、护甲在身,齐刷刷的脚步声响起,气势十足。
“诸位大人,再往东走,前面便是海面,若要巡视,只能选南北而行”。
一名军校上前禀道:“沿岸北上,还是南下?请诸位大人明示”。
这个决定,看来也只有文博远选择了。
“无妨,无妨,我们只是随意看看”,右都御史文博远轻描淡写:“这样吧,老夫与景大人、王侍郎沿北岸而上,你们几人随意,不必紧紧跟着”。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以品阶归类嘛。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还有何颜面跟在后面呢?
“程默,你还是跟着文大人吧,总有个照应”,仲逸刻意说了一句:“文大人与景大人年事已高,你多留点神”。
话这无心听者有意,身为景渊的随从,刘经历只得笑道“刘某祖籍甘西,自幼多见山而鲜闻海,此刻,就在这里观赏海景也不错,两位大人尽管南下便是”。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通:三位‘老头’大人有话要说,仲逸与严磬也有话要说,我刘某人,不就是个多余的吗?
……
“仲侍读才到翰林院不多久,从庶吉士升为编修,再到如今的侍读,纵观我大明朝,亦实属罕见”。
黄昏下,严磬正与仲逸说着话,在他看来,有机会接近众人口中这位以皇帝为靠山的仲大人,也不失为一种意外收获。
当年,仲逸奉旨调查博野县缪大柱夫妇被杀一案、与倭寇谈判,查处平虏将军仇鸾……
身为兵部郎中的严磬,不可能不知道。
一番恭维也是他的本性使然,平日里习惯了钻营,如今仲逸就在身边,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严大人言重了,仲某的经历。就当是个巧合吧,多种巧合的结果而已”,仲逸望着东南方向,眼神中充满期待。
继续朝南而行,就是师兄林宗武千户所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