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将军,倭贼已准备登岸,分两个方向,东北和东南方向”。
夜色中,负责探查的士兵向戚继光急报:“将士皆已准备就绪,请将军下令”。
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帐中,众将领严阵以待,只等戚继光一声令下,便可全部杀出。
此次登岸偷袭的并非倭贼主力,但将士们丝毫没有松懈,苍蝇肉也是肉,不能吃,也要灭了它。
灯光下,戚继光一脸的轻松,他不慌不忙来到桌前,再次看着地图。
“告诉将士们,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只由负责巡视的将士露面,待倭贼登岸后,再伏击”。
戚继光令道:“告诉将士们,在倭贼登岸之前,尽量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只是一如往常的巡视而已,务必要诱敌深入”。
“得令”,传令官立刻领命而去。
这时,他向一名随从吩咐道:“马上告知林千户,务必要等倭贼全部登岸后再伏击,切勿打草惊蛇,以防敌军驾船而逃”。
……
夜色降临,天空却黑云压来,无月色茫茫、无风平浪静,唯有呼呼海风,岸边零星散落的灯塔,缓缓移动的火把,皆表明:这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将士们只是照例巡视而已。
若是大股倭贼来犯,首当其中的便是火炮狙击,不许靠岸半步。反之,若是小股倭贼偷袭,当然是‘包饺子’最好了。
左都御史、监军文博远、左军都督府佥事景渊、兵部侍郎王昱等,已在经历司刘经历、程默及随行军士的陪同下,回了大营。
对景渊与王昱二人来说,海岸边的‘风景’确实不怎地,不过借这个机会与文御史沟通一番,之后再回到各自住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联名上书的事儿,可以再拖一拖了。
兵部郎中严磬与仲逸顺着海岸沿线一路南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走边聊,满怀心事之下,不知不觉才发现夜幕降临。
不知不觉,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英勇千户所的驻军之地。
“原来是兵部严大人、翰林院仲大人”。
有军士来报,林宗武立刻迎了出来,满脸笑意:“二位大人如此辛劳,林某钦佩万分,请二位大人到营中稍坐片刻”。
酒是没有,茶还是能品的。
反正都这个点了,也不急于办差,坐坐又何妨?
严磬欣然应允,他脑中很快盘算着:无论林千户,还是仲侍读,品阶虽不高,可皆是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人,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平日里机会不多,今日却与二人同时相聚,又没有其他同僚干扰,借机拉近一下关系,也好为日后留个退路。
机会难得,岂能放过?
严磬立刻向后面的随护吩咐道:“你们先回大营,若都督府景大人、兵部王大人问起,就说我在林千户这里,与弟兄们说说话,也好日后办差”。
随护的六人,情况有些复杂:有四名军士是戚家军,由戚继光所派,专门负责京城各位大人的日常随护,仲逸与严磬各两名。
此外,有两名随护是从兵部而来,这二人一直跟在严磬身后,几乎寸步不离。
当年,在蠡县牛头山时,二当家仇佶临死前曾说过:严磬曾秘密训练杀手,参与陆家庄之事的那批杀手,便是一个由叫常昱的人训练。
如今,常昱已死,但严磬身边的杀手,却从未离开过。
“这个?我们是奉戚将军之命前来保护二位大人,若是离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戚家军的守卫面露难色:“我们回去怕不好交差”。
“二位大人,有我们随护,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中一名护随不屑道:‘我们跟随严大人二十余年,岂会出错?’。
仲逸特意望了这二人一眼,而后转身向戚家军的军士说道:“既是如此,你们就先回大营,告诉几位大人一声便可”。
林宗武笑道:“也好,也好”。
好好好……
回到屋中,林宗武吩咐闲杂人等退下,严磬与仲逸的随护也立于门外,屋中只有他们三人。
这时,千户所一名‘军士’端上茶水来。
才落座,林宗武便开始一番抱怨:兵不好带,又累又苦,还没有银子花,除了兵器、护甲,就剩这身皮囊了。
宗武简直叫苦连连,仲逸只得安慰几句,感叹大家都不易,表面风光,背地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严磬不多言语,只是默默饮茶,不时点点头回应,脑中却在盘算着一件事:这到底唱的是那出?
三人就这样随意交谈一番,谁知严磬却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分别推到林宗武与仲逸面前。
“每人两千两,权当给二位的车马费……,一路劳顿……”,严磬不由的笑道:‘银子不多,就是一点心意,严某喜欢与年轻人交往,尤其像二位这样,难得一见的人才……’。
“眼下军备之事,虽与我严某无关,但毕竟兵部有失察之责”,严磬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还望二位在朝廷为我兵部说句公道话’。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才仅仅是两千两银子,就想开这么大的口。
此人,善于钻营,不是一般的阴险。
……
“千户大人,不好啦,有倭贼来犯”,
千户所一名总旗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慌张的说道。
之后,这名总旗来到仲逸面前,低声附耳道:“千户大人,东南方向的倭贼皆已上岸,可以收网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