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陶家庄附近海岸一带,海面上,隐隐露出倭贼船只。
中间那艘最为庞大的船头之上,平板大郎吩咐左右:‘战船摆开阵势,瞅准了再打’。
顷刻间,所有的倭船依次排开。
龟田二郎再次拔出倭刀,大声叽里呱啦道:“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陶家庄,直奔福州城,抢光所有的军饷、金银、珠宝……”。
沿岸,大明炮台。
“有倭贼,大家准备迎战”。
一声高喊,再次打破了平静许久的海岸。
“弟兄们,奉俞将军之命,所有将士坚守炮台、击沉倭船”。
军令之下,数千名大明将士齐声高呼:“灭倭贼、守国土”。
那声响,喊的震天响,如同一门门的火炮,势不可挡。
开炮……
陶家庄一带是登陆进入福州城主道的必经之路,朝廷在此早有部署,无论修建炮台、加固工事、兵力防守,都足以彰显此处战略至关重要。
对此,倭贼早有心里准备:一番对决,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事实往往要比想象的更加残酷、更加无法预知。
一通猛烈的火炮攻击之下,双方正式进入交战状态。
沿岸一带的草木间,已有不少火苗,连同火炮发出的红光,视线渐渐的清晰起来,可以看得出:不少炮台已严重受损。
海面之上,一艘艘的倭船驶来,步步向海岸逼近。不少船只已受损颇重,倭贼们只得拼命灭火,否则将会是一片火船、连城火海。
最靠前的两只倭船,只已被彻底击毁,残留的倭贼只得纷纷跳入海水之中,向岸边游去。
对岸上坚守炮台的大明将士而言,如此情形之下,岂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对准海面,又是一通炮轰,巨浪之下,一个个的血肉模糊。
沿岸之上,如同平地地雷,一朵朵的火云,腾空而起,片刻之后,再次落在急于登岸的倭船之上。
……
“平板君,陶家庄为何久攻不下?我们伤亡已达三千之余”。
船板之上,龟田二郎焦急的望着远处,气急败坏道:“难道,福建的火炮,都集中到这里了吗?”。
平板大郎紧锁着双眉,如同是钉在那里的一条木桩,一动也不动,嘴边却发出了说话的声音:‘陶家庄乃通往福州城必经之路,易守难攻,大明将帅对此部署防守,也不足为奇’。
之后,他却又阴阴笑道:“龟田君不必多虑,此处火炮防守越严密,恰恰可以说明:其他地方的防守薄弱,只要我们拿下炮台,便可轻松进入福州城”。
平板大郎早就盘算过:俞大猷的兵力已被多处分散,一旦最严密的炮台被毁,再无反击之力。
龟田二郎抬高嗓门,再次叽里呱啦。大致意思就是:调整方位、集中火力,拿下炮台,福州城就是我们的了。
此言一出,倭船间立刻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喊声。
夜晚光线不佳,只能听过这样的方式传递信息。
不经意间,海面上的火炮声小了很多。
“弟兄们,将能打的火炮,全部填满弹药,用最快的方式向倭船开炮,那怕最后一发”。
海岸上,大明将领再次令道:“之后,所有人后撤十里,隐蔽”。
片刻之后,又是一通猛烈的火炮交叉开火,完成使命的将士纷纷向更高处退去。
这时,海面上的倭船刚刚摆好架势,龟田二郎拼命喊道:‘开炮’。
……
“启禀大人,大明的炮台已被全部摧毁,是否登岸?”。
倭贼来报,请龟田二郎再次下令。
这时,一旁的平板大郎却抢先一步道:“传张大奎过来”。
自从双方交战开始,张大奎如同一个看热闹的,坐的都有些慵懒了,被人传唤,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存在。
“陶家庄一带,到底有多少守军?”。
平板大郎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张大奎,一字一句问道:“沿岸的炮台之后,是否还有其他防守?”。
如此一问,张大奎立刻惴惴不安道:“守军绝不会超过五千,此处地形较为陡峭,而且地面多以石块为主,若是兵力多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张大奎不时的用手指着岸上:“此刻,戚家军去了浙江、小北口已经开战,俞大猷亲自前往助战,大营还有留守的兵马,福州城也有数千的兵力布防,还哪里有什么兵力可调遣?”。
说到沿岸炮台之后的部署,张大奎简直要哭了:“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俞大猷将军有令:沿岸炮台与岸上的驻军是分开的,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入,我就一个小旗,岂能打听的那么详细?”。
“你……”,龟田二郎双眼暴珠。
平板大郎阴着脸,不由的开始来回踱步。
狡猾的倭贼最为担心的,还是初次登岸之处,所有的人下了船只,唯有拼命向前,一旦登岸失利,接下来便是被动连连。
而双方真正较量,也才刚刚开始。
“尽管戚继光北上江浙,驻军大营、小北口、福州城,甚至沿海其他重要关口,都会分散不少兵力,但俞大猷绝不会忽略这里”。
平板一郎一阵自言自语:“此处火炮攻势很猛,但防守似乎还是不够,那怕是正常部署,也应该比这样的防守更为严密些”。
龟田二郎努力的伸出脖子,一脸的急躁:‘那你倒是说啊,此刻,到底是登岸是,还是继续炮攻?’。
平板大郎却依旧那不紧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