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这些日子成了汉朝众目翘望的人物,整日里宴请不断,觥筹交错,偏偏这些人的宴请还推不掉,这既让他感到风光,也感到疲惫,应筹已经成为了他的负担。
他很不舒服,比起打仗,你来我往的人情他一点也不感冒,希望这喧哗的日子能尽快结束,好让他有时间去干正经事,比如看望母亲、拜见总是牵挂他的卫娘娘,这些似乎更有意义。
他一回到京城,就听少府寺的官员说,陛下为他安排了新的府第,并且还很热心地为他择偶,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安。
天啊,
这种卖一送二的交易,他承受不起,太多的关注,会把他看成透明人的……
从内心里讲,他觉得现在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在他眼里,一贯都是理想靠前爱情站边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绝情,辜负了阳石公主千里赠剑的一片深情,他觉得有必要让阳石公主了解自己的态度。
不是妾有情郎无意,而是关山难越,心不顺不平……
可现在……他似乎连留给她的一点时间都没有,主要是脱不开身。
好在今天一大早,丹景台的黄门传来卫子夫口谕,她会向群臣解释,要他狠心一点,谢绝一切宴请,进宫叙话。
太阳刚刚升起,旭日初显,空气中还透着料峭的寒意。
但对在漠南大战中时常没有时间挑剔,对餐冰饮雪已成常态的霍去病来说,这气候根本算不了什么,毛毛雨罢了。
是非经过不知惜,霍去病怀着感恩的情愫走进了久违的丹景台。
卫子夫和阳石公主都在。
卫子夫看霍去病的目光透着亲情和温柔:“看看!人都瘦了,也黑了。个子倒长高了,像个将军了。”
“看母后说的。”
阳石公主在一旁说话了,“表兄本来就是将军么!还是威武霸气的骠骑将军,连父皇都赞不绝口呢!”
阳石的声音如泉水叮咚,一下子淌入了霍去病心中……
两个年轻人的眼神,顺其自然地,就在这一瞬间相撞了。
霍去病很快就从阳石公主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异样的色彩,那是久别重逢的激动,是情窦开放的炙热。
阳石何其一个大胆的女子,对她来说,你情我愿就足够了。
而卫子夫是过来人,年轻人心理微妙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感觉,何况刘彻早就有意要在这个春天为外甥和女儿完婚,这两个年轻人的命运,早就紧紧相连,不可分割了。
她现在想说的是,希望外甥在名利面前保持应有的清醒。
“陛下封你七千户,这与你的舅父几乎比肩,这是陛下的恩典,陛下既然欣赏你,那么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陛下要给的,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居功自大,辜负了陛下。”
“娘娘的教诲臣谨记在心。”
卫子夫点了点头,在询问了他母亲近况之后,就开始转向正题:“你自归朝以来,大宴小宴不断,从来都是风光无限,本宫就不犒劳你了,省得你心中烦闷,其实今日宣你进宫,本宫是要说一件事情。”
卫子夫看了看阳石公主道:“你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单独与去病说,你在这里,本宫也说不下去。”
“母后!”
阳石公主白了卫子夫一眼,不情愿地向后殿去了……
卫子夫以姨娘的身份向霍去病转达了刘彻的意思,就是要他趁在长安的日子,与公主择日完婚,不要让等待的人一直等待。
“本宫知道,你是带兵之人,随时都可能奉命出征,因此此事不宜拖延,得尽早去办,如此一来,你母亲放心不下还可以有个念想。”
霍去病正想着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又不至于造成误解的时候,包桑带着刘彻的口谕进来了,而刘彻的意思很明白,就要他和阳石公主一同去看新府第。
卫子夫于是开心地笑道:“这下本宫倒省心多了,别傻等了,快备辇送将军、公主去太常街吧。”
“这……臣不太习惯坐辇,臣是骑马来的,还是骑马去吧。”
闻询赶过来的阳石公主,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大声说道:“既然表兄不乘车驾,那清儿也骑马去,正好一路可以向表兄讨教。”
卫子夫无奈地笑了笑道:“本宫生来喜爱清静,怎地生了你这个男儿的性格?还骑马,你这丫子真不像话,罢了罢了……”
二人上马,而包桑在前面带路,一路向太常街奔去,远远地看见门前早已簇拥了一大堆的人。
待到了跟前,霍去病才发现,这原来是淮南王的府第,现在已经修葺一新了。
包桑说道:“新修的府第,在街巷深处,等竣工后再搬过去。”
刘彻此时正和少府刘产、太常周平一起察看府第的花木和屋宇,正好也在,满意地看着门内空旷的场地边沿都栽了青松。
“少将军自幼习武,公主也不喜欢花花草草,种些松柏之类,倒也见岁寒不凋的气质,想来喜欢得紧。
还有,别忘了,那个地方应该树一旗杆,上书“汉骠骑将军”,让他时刻记着自己的职责。”
刘彻点点头很满意,又问道,“马厩呢?马厩在哪里?”
刘产奏道:“在后院呢,有专人为将军养马,陛下不用担心。”
“少将军喜爱匈奴马,有耐力,跑起来快,厩中多养这些马。”
然后他又问身边的周平道:“对了,书房的书籍可都备齐了?”
“都办齐了。”
“好!我朝以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