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包括刚进门的卜瑾,一个指头点着郁沛,另一只手放在胸口作着从上到下的动作,像是要把心给理顺了似的,艾瑶也是乐得两肩一抖一抖的,像是有花瓣正在张开的声音慢慢地在房间里漫延。
卜瑾不自觉地揽过艾瑶的肩,说是让她出去买样东西,买什么倒是没说,我只是猜想这卜瑾是不是特意要留给郁沛与安芬些私人空间,便也借机出门了,出门向南一直向南,我是准备再给新家添置一对枕芯的,怕路是要跑得太远,便骑了电动车,却不成想在等第二个红十字灯时,却是看见串串的爸爸正横着马路从东及西而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郊区,他又将向往何处,只是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隔着头玻璃罩望着他,他还是感应到了,在要横穿过马路时转过身来,与我后座的串串讲了话,好像还摸了一下串串的头吧,我们,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在我还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已慢慢地继续向东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是觉得他也变老了似的。
也许,有一天我们的缘分也会是这样吧,曾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见了面却是可以视而不见,跟个陌生人似的,心里却是再无半点波澜了,这要经过怎样的冷却,才可以做到如此地心如止水?我只是想,心如止水之前必是经历过心如死灰,才最终修练得出的结果。
也许以前的从邻而居不过是我的设想吧?也许他未必也会这么想的吧?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的感觉我们大概现在是可以天天有了,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局面何时才能结束,我不会再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也是再也无求于我了,我们两人,其实是真的再无半点瓜葛了,如果真要是有所顾忌,则是把仅有的一点面子留给孩子了,也许仅此而已吧。
写到这里,发觉如果再继续矫情下去,说不定又要想起他的种种好处,而又舍不得离开了,那必将会成为我的软肋,也许在他是正中下怀吧?
然后我想买那什么枕芯的事居然就忘记了,居然就把车掉头又骑回去了,应该说是我已没有那份好心情了吧?他在走他的阳关道,我是在走我的独木桥吗?只是如此的场面我还是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碰到,永远都不要再碰上。不管他做什么,我不会再问,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是被太多的谎言吓怕了,我也不想再听了,由谎言编织起来的童话再怎么地美丽动听,始终都是假相,而我在知道真相后,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有时我也想做个没心没肺的人,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吃了今天不管明天如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做不到,我知道这一点也许最终只会让我落得形单影只,可是没办法,我就是骗不了自己,别人骗我可以,我为什么还要再骗自己呢?
回去的时候,见艾瑶卜瑾一人提着一床太空被,原来是罗莱家纺店搞促销的,说是充200元立得200元抵用券,还再送698元的全棉罗莱双人冬被。还有凭此信息进店即可以9元购买198元的罗莱枕套一对(每人限购一对),而我前几天还套现买的四件套到现在还没到货啊,呜呜呜,好像是店盘点了也不知怎么的。
先把自己的烦心事放置一边,我说,“难不成你们这是准备着结婚啊?”
卜瑾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准备给艾瑶搬家用的啊,这不正赶上了吗?”
我就不好再深说下去,他要是愿意说自然是无需问的,人家要是不愿意说,我若不知好歹地追问下去,只怕是自找难看,而且他们结不结婚的,什么时候结与我又有着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即使他们结了,我与舒畅就会破镜重圆了吗?现在是连我都没有了这样的信心的。
安芬看场面有些冷,便接口道,“那什么的,大神,这活动什么时候结束啊?”
卜瑾,“哦,听说还有好几天呢。”
安芬,“哦,看来我们大神已是迫切地想成家了,本来这些活动他可是根本就瞅不上眼的。”
艾瑶就假装恼怒,“你们就别逗了,只不过是平常盖的被子而已,打什么趣啊?”
他们俩人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艾瑶已无任何表示,也看不出对婚姻有多迫切了,卜瑾也如平常一样,真不知他俩在一起时就有没有设想过未来,虽然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我们都不过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其实与我们真的是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只不过他俩结婚过后很快便会进入一种我所想像的恶性循环,天天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炒个不休,再多加一个孩子,如添了佐料,闹得鸡飞狗跳,什么美女帅哥,不久后的将来还不都是一个个地原形毕露。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这么恶狠狠地想着,想来今天是在红绿灯处受的刺激了,可是不是早说好了的,我与他是再无半点瓜葛的,又有什么好生气,好恼火,纠结的呢?
安芬把那被子理来又理去的,终于让极爱干净的艾瑶急了,“哎,你要干嘛,你这是看被子还是要准备拆被子啊,不过是被芯,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要这样翻来覆去地看啊。”
安芬,“不过是看看,又不会少一块。”
“是,确实不会少一块。”艾瑶假装气得把被子撂下,“我不是担心这个。”
安芬,“那你担心哪个啊?”
艾瑶,“我是担心多一块。”
安芬嘴里碎碎念着,“多一块?”
忽然就撂下被子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