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秤砣虽然小,可称量千斤。比部郎中许敬宗就是这样一个秤砣,他虽然只是五品小官,别看他只是一个五品郎中,关键是他除了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以外,其他官员,无论文官还是武将,无论中枢还是地方,都有权利去调查。
然而,大唐的这些官员,又有几个可以经得住查?
陈应手中的一柄利剑。
到了晚间时分,许敬宗受邀请来到长安城城南的芙蓉园。此时,芙蓉园内的芳林苑,已经改成陈应与李秀宁居住之所。
许敬宗是一个聪明人,陈应邀请他前来,他就是明白,陈应现在需要用他了。虽然他成了称量千斤的秤砣,许敬宗非常清楚,他的这个官职,历来就是各方势力争夺的香饽饽,如果没有陈应和李秀实支持,他根本坐不稳比部郎中这个位置。
来的路上,许敬宗坐在马车里不时的翻开邸报,以及听着许忠汇报长安城发生的事情,许敬向许敬宗娓娓道来:“阿郎,就在今天早上,大理寺掌率狱史管自清被一群暴徒,杀死在家中,并且当场大卸八块!”
许敬宗突然问道:“前些日子,陈大将军被陛下下狱,是不是就由这个管自清管辖?”
许忠点点头道:“是的!”
听到这里,许敬宗深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不过的就是巧合。但是许敬宗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管自清得到了某些大人物的授意,在天牢之中暗中对付陈应。
许敬宗的猜测非常准确,几乎与真相一般无二。
当许敬宗来到芳林苑的时候,陈应和李秀宁、李道贞、李嗣业、陈谦等人围坐在大圆桌前吃饭。李嗣业与陈谦各自捧着一个巨大的大碗,比赛喝粥。
陈应望着许敬宗到来,就指着下首的一个空位道:“延族,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坐下来吃点!”
许敬宗拉着一个锦墩,轻轻坐下。说是坐,其实屁股只是挨着一点边。
一名侍女将碗碟和餐具,送到许敬宗面前。许敬宗也是受宠若惊。
陈应的晚饭,以清淡为主,虽然并不丰盛,然而味道却非常不错,哪怕再寻常不过的萝卜干,许敬宗吃得也非常香甜。
看着李嗣业喝光碗里的粥,陈应朝着李道贞使了一个眼色,李道贞、许二娘她们就领着李嗣业、陈谦等出去。
勤快的仆役收拾好餐桌上的残炙冷羹,随后又奉上香茗。
陈应端起茶水,一边轻轻吹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延族,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吧!”
许敬宗点点头道:“略知一二!”
陈应叹了口气道:“本大将军以为,我只是一个看客,然而有人却不这样想,非要致我于死地,这次在天牢的遭遇,也给我敲响了警钟,本大将军不屑斗争,但是却无惧斗争!”
许敬宗点点头。
陈应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从一文不鸣的小兵,一步一步成长为如今的梁国公,官居从二品。要说陈应善良,恐怕他早已被人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李秀宁道:“汇聚于天策府文臣皆出任幕僚性质,并未掌握实权,即使拥有实权的,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官。天策府的武臣,可分为三个派系,一个是从太原开始,就追随秦王的老底子,如段志玄、侯君集等,这批人,是秦王的死党,与秦王府休戚相关;第二个就是瓦岗系的将领,如秦叔宝、程知节等,他们在密公死后,归在秦王的麾下,更多的是为了自保,但是,在历次并肩征战沙场之后,原先的瓦岗军已经不复存在,成为秦王的嫡系属下……”
陈应不怎么高兴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瓦岗诸将,秦程牛谢,他们的其忠诚度,也是不容小视的……”
李秀宁皱起眉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道:“还有第三个派系,则是一些在大唐既没有根基,也没有靠山的降将,典型的人物是尉迟敬德,在大唐,除了秦王,他们谁都靠不上,更没有自己的靠山背景,因此,这些人,只能选择依附秦王。”
许敬宗插嘴道:“按照公主之分析,那我们应该,先从哪个派系入手?”
陈应收起笑容,用手轻轻在桌案上敲击着,突然道:按情理而言,首先应该着手解决的,是尉迟敬德这类降将。不过,我倒是以为,先从瓦岗旧将入手,方是上策。”
李秀宁疑惑的道:“何以见得?
陈应笑道:“瓦岗旧将,并不是指秦琼、程知节、牛俊达、谢映登他们,在李密降唐时两三万瓦岗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瓦岗军士兵如今遍布十二卫,也是玄甲军中,最主要的中坚力量,战时直接佐领各卫,若想抓军队,绕不开这帮将士,这是其一。”
李秀宁连连点头。
陈应道:“其二,天策府的那些降将,如秦琼、程、谢、牛、他们如今官职都是从三品,已经后来居上,军功奖励更是可观,如此待遇,却没有元从和降将的事情,他们难道不眼红?就算降将系没什么想法,太原元从的那些老人呢?”
许敬宗点点头道:“那按大将军的意思是……先查谁?”
陈应道:“你手中掌握着谁的证据?”
许敬宗讪讪的笑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大将军,门下手中现在就有程知节的证据,近三个月,程知节麾下并没有战事,然而酒精消耗却足足比平时多了三成,冒领了足足六千斤!”
“什么六千斤?”陈应听到这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