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山北面白道塬上,一处山谷中远处,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
颉利可汗手持砍刀,惊慌失措地冲出牙帐。
颉利惶恐的道:“出了什么事?”
一名亲卫赶紧过来道:“启禀可汗,是阿史那社尔来了。
颉利悻悻然扔下砍刀,走进牙帐。
阿史那社尔走进牙帐,给颉利见礼。
阿史那社尔道:“可汗,只找到四千儿郎。”
颉利一脸失望的道:“只有四千人?三十五万人马,只剩四千人?”
阿史那社尔点点头。
颉利颓然坐下道:“阿史那社尔,我们该怎么办?去北方吗?”
阿史那社尔道:“可汗,我们应该派使臣去长安,向李建成称臣请降。”
颉利忽然跳起来道:“派使臣去长安?去哀求李建成?阿史那社尔,你的脑子,是不是被冰雪冻糊涂了?”
阿史那社尔苦笑道:“大可汗,汉人有句话说,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颉利疑虑不定地转着眼珠子道:“你是说,我们假装请降?”
阿史那社尔点点头道:“现在雪太大,儿郎们就算知道大可汗在这里,一时间也过不来。咱们派使臣南下,佯做请降。等各个部落的人马重新收拢,是战是撤,那就全凭大可汗决断。”
颉利脸上露出会心微笑道:“好主意,阿史那社尔,就照你的办法做。”
步鹿根出来道:“大可汗,老臣走一趟长安吧!”
颉利点点头道:“好,骑我的追风去,寻常战马要到长安,至少需要十天或半个月,但是追风,最多五天!”
步鹿根点点头。
在颉利可汗期望的目光中,步鹿根跳上追风,只带着一百余骑,一人三匹朝着长安风驰电掣而去。
……
李渊站在大殿门口,身边站着几名妃子。
内侍、宫女们忙碌着,从大殿里,搬出各色物品。
尹德妃一脸依依不舍的神情道:“太上皇,陛下又没说要咱们搬走,咱们为何……”
李渊沉下脸冷声喝道:“糊涂,哪有让皇帝,一直住在太极宫外面的道理?”
尹德妃委屈地低下头。
李渊面色缓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住惯了,可是你们也要想想,太子过两年就要成人了,他们住哪里?”
一名内侍匆忙跑过来禀告道:“太上皇,陛下来了。”
李建成从远处大步流星走来。
李渊走下台阶。
李建成环视正在忙碌的内侍、宫女苦笑道:“阿爹,其实你不用搬到大安宫去。”
李渊摆手道:“这点小事,大郎你就不要管了。如今大军北伐,朝中事务繁忙,你还是回显德殿吧!”
李建成张了张嘴。
李渊突然道:“还有几件大事……不说清楚……”
李建成几步过来,握住李渊的手道:“阿爹,你说,朕听着。”
李渊叹了口气道:“北地侯莫陈应、五原李药师……公忠体国,智略无双,治军严明,班师回朝后出将入相,确是朝廷宰辅的不贰人选。”
李建成点头道:“好,朕记着。”
李渊萧瑟的笑笑道:“大郎,治天下以公,不应以个人私情措置朝廷公器,大唐社稷为重,待大军北伐胜利而归让莫侯陈应直接接了杨恭仁的尚书左仆射的印信,李药师直接接了尚书省右仆射的印信吧!正好奖励其平北之功……”
李建成若有所思。
……
随着李渊正式迁居大安宫,让出太极宫甘露殿、清空武德殿。
李建成终于从东宫迁居太极宫两仪殿。
然而,李建成在太极宫两仪殿第一次召开朝会,却是接到了东突厥颉利可汗派出的使君步鹿根的降表。
费了好大的劲儿,步鹿根磕磕巴巴地念完了降表。
李建成目光咄咄的望着满朝文武大臣,意气风发的道:“诸位爱卿,突厥颉利可汗请降,我大唐是否该接受?”
众臣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萧瑀出列,躬身道:“陛下,颉利目前大势已去,甘愿俯首称臣,此乃大喜之事,陛下应该接受颉利归顺,封其于榆林之北,以制衡其他漠北势力。”
戴胄出列道:“陛下,萧参政所言极是,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原本我中原,就与突厥分居长城内外,互通有无,和平相处,颉利利欲熏心,致使两国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如今颉利甘愿俯首称臣,王师不宜再造杀孽。”
房玄龄出列道:“陛下,颉利就是一条吃人的狼,指望他吃斋念佛,纯属痴人说梦,颉利派人送来降表,这不过是缓兵之计,颉利一旦脱困,必定卷土重来。臣以为,不可上当。”
李建成一脸庄严地站起身来道:“颉利可以如此倒行逆施,但朕却不能东施效颦,朕不忍看到天下黎民百姓陷于战火颠沛流离,颉利既然献上降表,朕就允了他。”
步鹿根大喜。
魏征正欲辩解。
李建成抢着说道:“传朕旨意,命鸿胪寺卿唐俭,担任出使突厥使臣,将颉利带到长安来,听侯发落。”
萧瑀又道:“陛下,还应派出一路使臣,通知李靖罢兵。”
李建成点头道:“那是自然,两路使臣,明天到两仪殿面圣。”
门下省政事堂,房玄龄手持毛笔在发呆。
魏征路过,发现房玄龄异状,用手在房玄龄面前晃一下。
房玄龄回过神,忍不住叹口气。
魏征不解的问道:“玄龄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