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听着冷言诺的话,突然摆摆手,笑声在那暗红血液里低沉哑迷,一向如天乐般的嗓子此时却让人听出血意渗渗与哀意凉凉,“其实,我真想杀了你啊,不过,蓝家旧制当真要不得,我希望蓝家的后代可以不必日日关在刑司堂……”
楚浴当此时正好与节使大人相对而立,各自眼光交汇,星光涛海刹那点亮,又转瞬即过。
大厅此时近乎诡异,满厅的人就这样看着正中间那躺在冷言诺怀里的蓝家主,缔造蓝家个一个突破的芳华绝代的女子最后竟死于最亲近的侍女之手。
那此时此刻,到底还追究她有没有弑父杀兄有何意义。
月流年本想冲上去一脚踢开蓝子,洛言的怀抱是他的,可是刚要动,却被云落一把拉住,传音入秘,“没看到人家快死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而一直沉默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只对着月流年情绪流露的蓝枫此时看着躲在冷言诺怀里的蓝子,面色终于出现一丝丝一点点属于晦暗的变化。
那种情绪正好被月流年看到,那叫难过,月流年与云落都或多或少听了冷言诺关于蓝家教育的手段,此时月流年也安静下来。
“冷言诺。”蓝子最后的神智已几近淹没,面色惨白一片,她突然捏住冷言若的指尖,近乎有些胆怯的惶怕的看着冷言诺,“你告诉我,他,节使大人……是不是…。”
冷言诺没有犹豫,辰瓣一抿,极轻微的点点头,“他是。”
蓝子突然神情一松,“至少最后,我能知道他就在我身…。后…。真…。好…。”语声渐散,声字不详,捏住冷言诺指尖的手也终于垂了下去。
曾经绽放如玉兰,清新出尘出仙子,一朝坠落,芳华永逝,容颜碎,心念浮,谁执纤手描盛图…。
冷言诺看着怀中安详睡去的女子,被匕首刺中那一刻,她还深有不甘,看着自己还有一抹杀意,可是,如今……神情安态…。
良久,冷言诺起身,黑色衣袍上血迹渗透脏污,却让人觉得如大朵曼陀兰花开在满青黑山上,妖艳而红冶。
冷言诺眼神移过楚浴染,移过四长老,蓝惊风,蓝惊雨…。最后看向地上百里的尸体。
“来人,先…。”
“长老,堂主,不好了,外面突然一队人马阻在了府门口,自称蓝家暗卫头领说是要见蓝家家主。”大老一句话未完,便见一个弟子人未到,声先到,快速掠了进来,显然是一直守于府邸门口的,不知厅内情形,此时一见屋内情况,满是吃惊。
“什么?”四位长老似乎有些震惊,脚步都不自觉的微颤一下。
蓝惊雨与蓝惊风同样面色惶然,再回头看着大厅里地上蓝子的尸体,面色沉暗。
“烦请节使大人与各位留步于此,我等先出去看看。”大老最先反应过来道。
“要出麻烦啰。”一直一旁看戏的百毒老人此时低声悠悠喃喃,而后看了眼楚浴染没说话。
寒霜一把捏向百毒老人的耳朵,“闭嘴。”
……。
“蓝家暗卫统领,本公子也没看过,不如一起,此时蓝家主刚死,说不定需要帮忙的呢。”楚浴染此时身姿翩翩上前温声道。
大老老刚想开口,却听四长老道,“也好,不如一起吧。”言罢,拉着大长老当先出去。
往昔热闹的凤凰城大街此时人静鸟不闻,云堂府邸门口,一队黑衣男子,个个精神铄铄,面目英挺,最长者不过四十岁,最年轻者不过十七八岁,而在他们前面,当先四位男子,衣袖袍子上都用蓝底红边写着绣着一个“蓝”字,这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难怪蓝子说,这暗卫只能蓝家主可以调令,以血认主,看这些男子,个个气势刚猛有力,武功自然也不弱,难怪玉无忧关于蓝家的资料上显示,蓝家暗卫可谓与蓝家是两个不同的机构,也难怪这四长老会听命于一位女子,也不是当真识人才,纵然蓝夜,怕也是不能趋动这批暗卫的吧,非嫡系血脉不能调令,而这血脉还得是正统,能启动调令符的。
“长老,家主呢。”当先一男子声音雄厚,出声如风。
大长老闻言,面色虚浮,张了张嘴。
男子面色一沉,刚要有所动作,却见此时,冷言诺从怀里拿出那块黑色令符。
令符一出,顿时光亮一闪,那位开口的皮肤较黑,表情严肃,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子立马自马上一跃,下一刻已跃于冷言诺身前,手一张就要去抓那张黑色令符。
此时云堂府邸门口,四长老三堂主节使大人,楚浴染百毒老人等一众弟子全部自府邸内而出,云堂本家弟子此时拥着蓝惊云与蓝枫心思倒不在那令符上。
而随着那年轻男子落足伸手抓来,冷言诺偏身一躲,足尖一跃就跃上了刚才男子所乘之马,落马一笑,“这位就是蓝家暗主,当真有几分本事。”话落,在左右两边蓝家暗卫同样轻功跃过来直拍向冷言诺时,身子一起,空中一个交错,黑色令符抛在空中一阵光闪。
那之前最先抓向冷言诺的男子,看着冷言诺的目光一寒,直起身,去接那即将落下的令牌,象征蓝家家主真正地位权柄的令牌…。
一时间,去堂府邸门口,风声呼呼,招式掠影,人影迭起,白衣书生本想加入,却被云落给拉住,月流年自然不能见自己大哥吃亏,可是同样被被云落阻止。
而在场众人全然不知道,有两个人,自冷言诺身姿翩起那一刻,就已经过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