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人小,但人家想法还挺多。
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别人抱,不过爹爹娘亲除外。他总赖着娘亲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喜欢娘亲身上的味道。
就像现在,小小的手攀住娘亲的脖子,把一张小嫩脸整个埋进娘亲的颈窝里去。
那种幽幽的温暖气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朱渔抱着这一团小肉肉,心都化了,“夜夜要睡了啊,要不到床上去睡?”
夜夜一听“床上睡”,立刻睁大两只眼,手抱得更紧,“抱抱抱,妈妈抱……”
奶妈已在旁边候着,看见王妃示意退下才悄然退走。
朱渔重新坐在台阶上,将夜夜斜抱在怀里,逗弄着他的小鼻子,“想不想爹爹啊?”
夜夜迷蒙的眼睛眨了眨,指着大树,“啊……爸……爸爸抱……”
朱渔笑了,“爸爸出征打仗去啦,等爸爸回来再抱你上树好不好呀。”
这可奇了,她从没教过夜夜喊“爸爸”,但夜夜自己就会,后来想纠正成“爹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连夜从娘亲怀里蹭起身,软软的小胖脚踩在娘亲腿上,双手捧着娘亲的脸,嘟起小嘴就亲了上去。亲完还喊,“爸爸……啊,妈妈……”
朱渔起初没想明白,只愣了一瞬,立刻懂了。
哟,他这是代替他爸亲我咩?
哈哈哈哈,生个儿子赚到啦!
“夜夜好宝贝,你真是妈妈的小心肝呢!”她抱着夜夜,又一阵狂亲蹂躏。
母子的笑声在高墙大院里回荡。
朱渔担心儿子晚上在外凉着,很快就抱进屋内。
往日连夜说睡就睡,不管是抱着还是把他放在床上,都不会影响睡眠。但从昨晚开始就不行了,哪怕睡着了,轻轻一放,他立刻就醒,然后喊“爸爸”。
他也隐隐知道爸爸出征不在家,心里没有安全感。
朱渔没有立刻放他在床,仍是抱着,将多余的烛火都熄灭,只留一盏小烛,泛着悠悠的光。
她抬起头问,“珍珠,你说王爷到哪了?”
珍珠想了想,“快的话,可能到季阳,慢的话,也许……莞城。”
“这仗到底要打多久啊。”朱渔轻闭一下眼睛,“不如咱们起程回荆北好了。他刚走才一两天,我这都发生多少事了。再下去,京都这复杂形势我应付不来。”
“公主是有福之人,什么事都会化险为夷。”说起这个,珍珠眼睛亮起来,“今天我都以为凤盈夫人和德音夫人必然咬死咱们不放,结果最后咱们才是大赢家。”“大什么赢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等着看咱们王府的笑话。”朱渔一点不乐观,“回荆北,至少那里没这么多皇亲国戚,没这么多文武百官。我现在一想起赏梅会刚完,天亮了还有一场迎春园会,脑袋就
炸了。”
“那咱就不去吧。”
“我也不想去。可小姑母的赏梅会都去了,太后的迎春园会不去,会惹来非议。”
珍珠也有点怕,“太后可比福云大长公主难侍候多了。今天咱们在公主府发生这么多事,其实全靠福云大长公主向着咱们,要没这保护伞,场面就乱了。”
“说的是,我得想个什么法子不去才好呢?”朱渔摇着怀里的夜夜,想到了一个,“要不说孩子病了?”
这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吉利,连呸了好几口,“坏的不灵好的灵,怎么能说孩子病了呢!不好不好!”说起这个便有些火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迎春游园,游个屁园!不去!说什么都不去!没有理由!”
“……”珍珠好发愁,那可是太后啊。
天亮,朱渔果然没去迎春园会。
她倒是很早就起来了,肿着两只眼睛,没睡醒,不断打呵欠,“神啊,快来救救我,帮我带带孩子吧吧吧。”
昨晚夜夜一夜没睡,醒了哭,哭了玩,玩了睡,睡又眠浅,放下就醒。然后醒了哭,哭了玩……循环往复,不止不休。
最要命的是这小子不要别人抱,只要娘亲。像只树袋熊挂在娘亲身上,死活不下来。
“王妃,要不您再去睡会儿?趁着这会子夜夜少爷睡熟了,您也可以好好休息。”珍珠看着明安公主发青的眼睛,心疼不已。
朱渔心里有事,摇摇头,“不睡了,给我弄点水,我先沐浴。”
大早上沐浴!好吧,珍珠表示习以为常了,吩咐婢子们在浴房准备好热水。
她趁着明安公主沐浴的时候,选了一套花枝招展适合游园的裙装。
朱渔穿着睡衣出来一看,妈呀,这是要去选美咩。摇头,“我不去游园,给我准备那套男装吧。”
“男装?公主要去哪里?”
“去办件大事。”朱渔洗了个澡,又满血复活。听到外面楚灵的声音,赶紧道,“进来。”
楚灵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衫,显然还没来得及换过。
她声音疲惫不堪,“禀王妃,我们追踪到木丧了,在城郊的白灵山上。对方大概有十人左右,个个身怀绝技。我和姐姐没能把木丧带回,请王妃降罪。”
朱渔诧异的,“十个左右?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卓云天在搞什么?还收了几个小弟咩?
楚灵肯定的,“没看错,就是十个人左右。他们还有一面旗帜,这个图形。”说着,她将一张纸递过来。
朱渔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红缨特战队的队徽。但她还是打开,装模作样认真看了看,诧异的样子,“这个图形我在哪里见过?”
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