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黑色劫云开始极缓慢地向着都城外的军营堆积,目标极是明确,不及两个时辰,黑云便是遮天蔽日,天色阴暗到在数步之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广漠的天地似乎也被某种慑人的天道威严所镇,无端地冒出沉重的死气来。
这般诡异的天象无疑是兵士们从未见过的,心中慌乱在所难免,但毕竟是燕国的精锐之师,服从命令依旧颇为快速准确,九极烈阳阵不多时便已成型。
主帅的营帐中,顾萌萌看着帐外越来越黑暗的天色,心中忐忑不安,“真人您不是说布下隐息阵后可缓得二日,这才不过半天,天象怎就如此怪异?”
容成真人兀自把玩着折扇,不见异色,“九极烈阳阵一旦布成,便与雷劫之力相克,可也能让天谴更容易找到我的位置,不过无妨,我所要的不过是布阵的时间而已。”
他远望一眼天际墨黑幽怖的劫云,“看着天色挺吓人,其实待得雷真的劈下来,起码还要酝酿半天,萌萌,你不是说要危难时陪伴我?现在我们就来吧。”
顾萌萌眼前简洁大气的军中营帐瞬时变成了沉香谷中华贵的寝殿,完全分不清是幻境还是实景。愕然间,容成真人已抱起她睡到白灵虎皮铺设的软榻上,温暖的灵力进入了她的丹田交合缠~绵。在他的危急时刻,其实顾萌萌心中已做好了被他无节制地寻索仙魄之气而经受一场折磨的准备,却不想那人的温柔更甚于往常,交合的灵力从她的丹田纠缠到各处经脉,让她舒服得想要大哭一场。
果然他就是个变态,这时候不是该先考虑保命吗?玩什么文艺范啊,能活下来好好当她的大金主就行了,不要弄得象是分手留念好不好?她和他本来又没什么关系!!
顾萌萌终于在那人怀里语无伦次地哭泣起来,“我后悔来陪你这变态了,你肯定会让我留下心魔的,明明是一头老牛还这么渣……”
容成真人把她抱得更紧,在她的耳边语调缠~绵地开了口,内容却是大杀了这般生离死别的风景,“你虽然容貌尚好,却是情态情韵皆不入上等,才字上头更是欠缺,远算不得绝代的佳人。人生之憾,在所多有,如今我得你相陪,也只勉强算得段fēng_liú之话吧。”
这,这时候都在挑她毛病k萌萌眼泪都要给气回去,眼看自己都快被他弄昏了头,一心里只为他难过了。结果,这变态一句话,就能让人深刻了解渣男本色,那真是至死都渣!
她正想用力捶打那变态几下出气,忽然有卫兵在门口高喊,“报~~~~越国公府派人带来了蝎子,现正在帐外等候!!”
周围的景象又恢复成了军中营帐,容成真人神色微动,放开顾萌萌走到外间,“让他进来!”
一个宫中卫士服色的兵士面色惨淡地进来,用生硬的姿势抱着个婴儿跪在容成真人面前,“启禀二殿下,宫中皆言您私自调动军队,已是谋反之行。夫人见事不好,便命我暗中将蝎子送到您身边,现在陛下已下令包围越国公府了!”
容成真人略愣了一下,自语道,“不对,淑儿竟然没听我的话把人都带走?”他接过孩子,挥手让人将那兵士带去歇息,复感慨地说,“果是命该如此?不过,这回变故竟然真是由我的动作开始的啊。”
顾萌萌闻声走出,把经历了一番颠簸仍睡得很香的婴儿接过来抱在怀里。想想那故事中府中妻妾的命运,不免心寒,也不知淑儿那边出了何事,还是让府中人陷入了危险中。
现在大军是在容成真人手里,想来皇帝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在劣势的情况下把国公府的人杀了泄愤吧。她想开口安慰一下那变态,又觉得对他来说实属多余,只好摇摇头,把婴儿抱到里间榻上去了。暗道这才是个大麻烦,外头一堆大头兵,连一个会哄孩子的人都没有,更没有奶来喂他啊。
她只好输送过一猩最柔和的木灵力,让那娃儿能多睡一会儿——木灵根修士攻击性一般,修炼出的灵力却有生长,愈合和令人身心安定沉眠的功能,让一个普通婴儿睡上一天并不是难题。
此时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墨黑的天空,巨大的声响几乎要把营帐震裂。容成真人折扇轻挥间,已使出了最上乘的障眼法和通虚术,外头兵士眼中,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事实上整个营帐都已移到了虚空之中,刹时间虚空与正常空间的界限也在通虚术的作用下变得透明。
顾萌萌能清楚地看到,在原本营帐所在的九极烈阳阵阵眼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容成真人从容貌打扮到神态气度都一模一样的人,长袖当风,凌空飞去,似是要正面硬抗劫雷。
!这是怎么回事?顾萌萌看看身边的变态,又看看外面那人,紧张之余有点迷糊了。
“化身之术而已,开始了。”容成真人抱姿萌萌,灵力又在她丹田中运转交合起来,微弱的仙气在两人经脉间流转,在密法的作用下,两人灵力修为的气息皆被遮蔽。“那化身有渡劫修为的假象,能把劫雷都吸引过去,若我们隐藏的好,天谴可避。”
顾萌萌直觉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大修士的化身术她只从书本上略有了解,可也知道若化身受了伤害,本体难免也要受影响。她担心地盯着外面,一点都不能放下心来。
几乎有水缸粗的劫雷化身金色的龙形,似是把天空都分成了两半,狠狠地向着外面那人轰然砸下,那人身形起落间,竟是硬接了这一击。九极烈阳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