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宁侯夫人离去后,杨德妃怒极,吩咐宫女:“去请公主过来。”
刚刚保宁侯夫人告知她,卓信哲在不知道要尚公主时候,便已经传信给下仆,让他们带外室回来。
那外室来之后,本也会被悄无声息再送走,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庆安公主却让人出手,打晕卓家下仆,挟持外室并逼迫外室闹起来,把卓信哲fēng_liú之事,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杨德妃知道,虽然保宁侯夫人不敢怪她,但是她暗含的意思,却是在说此事非是卓家之过,非是卓家不敬杨德妃和庆安公主,而是庆安公主不喜卓家子,才弄出了这法子。
杨德妃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怎么会不生气。
庆安公主被杨德妃召唤,心中有些忐忑,不过想想隆安帝的话,她心中又有了底气,父皇都说,不会勉强她,母妃若是责怪,她也有话说的。
想到这儿,庆安公主起身,到了玉仪殿。
面对杨德妃生气的面容,庆安公主挺直了身体,倔强站立。
杨德妃本想责骂她的,但看她这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就泄气了。
她知道,庆安公主这样样子,打骂都不管用了,得换个法子。
杨德妃目视庆安公主,眼眶忽然红了:“我十月怀胎,艰难把你生下,疼你宠你,锦衣玉食把你养大,如今你倒好,为了一个视你为草芥的男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顾惜……”
“我前头才与你父皇说了你是愿意的,转头你父皇便知道,原来你万分不愿,是我这个当娘的要把你推火坑……”
“我虽然想着要让你和卓家联姻,为你六弟再添一份助力,然卓信哲此人,英伟不凡、勇武果敢,是极好的夫婿人选,他之前虽fēng_liú,然你是公主,有你父皇和宗室撑腰,无论如何,卓信哲都是不敢乱来的,一辈子都要听你的,你总能过得舒心惬意……”
“可方承嘉呢,人家半分不喜欢你,所有的心都给了沈采苡,你嫁过去之后,可不是要委曲自己迁就他,就这样,他也不会觉得你好……”
“你打算怎么讨好他?嗯?为她洗手作羹汤?为他斟茶倒水?伺候他沐浴更衣?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他家?生儿育女还是操劳家事?陆庆瑶!我千娇万宠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去给一个男人做小伏低的么?”杨德妃泪水涟涟,“我都不舍得让你为我下厨,生怕你受伤,结果……”
“到时候看你难过,难道我能好受?”
庆安公主怔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让杨德妃这么难受。
看杨德妃哭,庆安公主迟疑了下,走到跟前抱住了杨德妃:“母妃,您别伤心,您难过,女儿心底也难过的很。”
杨德妃用帕子捂住了眼睛,不理她,只低声啜泣,庆安公主着急了:“母妃疼爱,女儿一直知道的,女儿知道,母妃是为了女儿好……”
她又说了几句,杨德妃还是不理她,庆安公主看了眼身边其他人,宫女们急忙上前劝慰,终于让杨德妃收泪。
虽然庆安公主这次没有和她闹,而是红着眼依赖她,但杨德妃心底,还是不满意的,庆安公主半句要放弃方承嘉的话都没说,可见她心底还是坚持的。
杨德妃心一沉,面上却红着眼睛,看庆安公主询问:“你是怎么都不肯听母妃的,是么?”
庆安公主不说话,杨德妃无比失望:“罢了罢了,既然你父皇要给你做主,我便也不做这个恶人了,若将来吃了苦头,你也莫要来我这儿哭诉。”
看来这个女儿,是怎么都用不上了,之前她还能强迫,现在却不行了,再强迫,隆安帝会生气的。
等庆安公主离开,杨德妃长叹一口气。
她固然想着能拉拢卓家,可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也是为庆安公主着想的,卓信哲可能没有方承嘉那般能干,但卓信哲却比方承嘉好掌控的多,任他现在再fēng_liú,可有他们看着,卓信哲以后绝不敢负了自己女儿。
可惜,庆安公主不能理解她的苦心。
……
玉香和那宫女,最后都被沈采苡送得远远的,宫女和玉香,都对沈采苡感激涕零。
沈采苡并不需要她们的感激,这事情的起源,是自己遣人给卓信哲出了主意,她们也算是被牵扯进来的。
宫女和玉香不知道沈采苡的心思,若是知道了,宫女会告诉沈采苡,就算是这次,她没有被牵扯进来,但是长期跟在庆安公主身边,她觉得,自己等不到出宫,就会性命不保。
这次虽然是沈采苡的计谋,把她牵扯了进来,差点要了她的命,但最后,她却是因祸得福。
至于那些地痞,平日里没少做坏事,燕王直接把他们送去做苦力。
这件事情虽然热闹,但其实并不太重要,期间沈采苡和燕王的目光,也一直盯在塞北,注意着朝廷和巴尔思部可汗合布勒的商谈进展。
到沈采苡生辰前,传到京城的消息,是说奇源部和脱里部,已经纠结了人马,挥兵南下了。
此事让整个朝廷,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沈采苡的生辰本也不打算大办,只请个相熟的几个,遇到这种事情,就更要注意了。
而到了她生辰当日,燕王本是在陪沈文和等人说话的,忽而林一急匆匆赶来,附耳在燕王身边说了几句,燕王眸光猛然变得凌厉,微一沉吟,便道:“塞北传来消息,合布勒可汗,遣其与可敦嫡长子布仁前来我大靖朝,欲求娶我大靖朝公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