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枪也不是你三两天能学会的,越是灵巧的兵器想要使用好,花的时间也越多。你缺时间,练啥都不够巧妙,所以人家能以力破巧,一来人家力大,二来你不够巧,能吃死你。”
“我想不到你怎么才能打赢他,杀一个用双鞭的人不难,想步战、正面比武打赢他,这个很难。”
“再说了,人家自幼习武,常见的兵器也都吃透,而你与人才打过几场?我不觉得你能赢,但又不能不管,能做的就是找个善使双鞭的好手,让你熟悉一下双鞭的招式。”
周朝秀心里感动,遂问:“许掌事,双刀能破他双鞭么?”
许世平一愣,笑道:“除非你的双刀灵巧迅猛,有我使一对花枪的七八成火候。”
许世平见周朝秀皱眉思考,扭头去看疤脸:“给这小子吃点苦头,若这次脸丢大了,我这边儿他是待不下去了。你就带到东厂里去,反正身世清白,上面的大档头也好说话。”
“可以,他值这个价。”
疤脸又上下打量周朝秀,嘴上说着:“难得你用心,这个人情就还你了。忙你的去吧,晌午有空闲就吃一顿饭,没时间我就自己回京里述职去了。”
“好,下回出来了,记得来找咱。”
许世平说完就从侧门回了公堂,他一走,周朝秀就觉得疤脸气质突然就冷肃下来,仿佛没了人的情绪。
不容他多想,就听疤脸说:“我不攻你,你自选各种兵器来攻。看他样子,是不好看你,可看你样子,又是个未战先胜的模样,弄得我也糊涂了。不管你有多少把握,还是有什么秘密,有一点是明摆着的。”
疤脸的声音寡淡,脸上没表情,声音也没情绪:“你想赢就得抢攻,你守他攻,你压根儿挡不住他一击,久守必失。一失手,你就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唯有抢攻,压着打,不给他出手攻你的机会,你才能赢。不能赢,也能打出气势让人喝彩,等气力不继时,你跳出战圈认输,谁又能说你孬种?”
周朝秀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种保全自身的法子……不愧是东厂里做事的,心思就是多。
旁边不远的守备营校场里,刘世坚不见周朝秀,不以为意继续练着一对石锁,享受出汗的乐趣。
他休息时,秦正礼提着水葫芦上前:“刘大哥,周朝秀没来,是被许掌事带走的。弟兄们觉得许掌事怕他输,带回去研究破刘大哥的招法去了。”
“就他那细胳膊小腿,就算有破我的招法,他能使出来?”
刘世坚饮一口水含着,思考片刻才咽下,又说:“看来这人跟许掌事渊源真的深,本不该交恶的。可已经交恶又不能一鞭打残,着实有些恼人。”
秦正礼面有愧色,低头:“刘大哥,是咱不会办事儿,只顾着耍脾气,误了刘大哥正事。”
“事已至此,怪你有啥用?”
刘世坚心中念头也是飘忽不定,语气斟酌:“本想给他一个教训,就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成了解不开的死结、死仇。可真把他打残打废了,也麻烦。许掌事若是看重他的前程,我动手打残打废,许掌事会怒我没眼色不会做事,这个处理起来麻烦。”
“如果许掌事还跟他沾亲带旧的,真把他打残,许掌事必然翻脸,会公报私仇。”
看他为难纠结的模样,秦正礼诧异:“刘大哥,你不会放水跟他打平手吧?”
“呵呵,打平手不是平白丢自己的脸?我在想,要不要输的难看一点,既能让许掌事领我的人情,也能让弟兄们看出来,看出来我是受许掌事胁迫,才不得不输给那小子。他不是好面子么?这一样来,我看他脸臊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还有无脸面继续待在巡夜军里。”
刘世坚又咕嘟嘟饮水,将水葫芦递给秦正礼,语气郁闷:“姓周的好收拾,难的还是许掌事这一关。你看,比武在即,许掌事把他带走,不就是在警告我,又是啥意思?”
秦正礼眉头紧皱:“可真作假输给他,这人脸皮厚的跟牛皮一样,恬不知耻到处宣扬这事儿,岂不是让刘大哥脸上没光彩?”
“那样也好,咱这帮弟兄里有几个还会信他,跟他走动?”
说这话时,刘世坚面露微笑,神色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