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换衣服的空挡回到房间,林锦婳当即拉着徐昭昭和王汝嫣道:“一会儿我出宫后,你们立即趁乱混出去,不能留在宫里。出宫后立即出城,明白吗?”现在京城也不安全了,且不论怀琰有没有出事,但皇帝想让自己死,一定就是不顾忌怀琰了,那林家和徐家也危险了。
“可是你怎么办?”王汝嫣止不住的流泪,她们若都不跟在她身边,她真的被带去皇陵了可怎么好。
“我没事,去皇陵的路远,我还有机会,你们活着回去才能替我想办法不是?”林锦婳忍住心里的悲伤,安慰她们后才看着一侧的熊霖雨,道:“雨贵人,麻烦你了。”
熊霖雨看她压制着悲伤为其他人考虑的样子,眸光微动,依旧冷漠着道:“她们拿我母亲的自由来换的,我自会做到。”
林锦婳见她也算应下,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立即去换来人一条梨花白绣飞花的长裙,将之前带来的药丸药粉银针匕首全部带上了。
阿宝哽咽不已,看她忘记了床头放着的东西,忙拿起了给她:“太子妃,您忘了拿这个。”
林锦婳回头看了眼,是朗月寒给的天明珠,说是能保护孩子……
她本不想受他恩惠,但现在为了孩子,这珠子她还是带着吧。
她接过珠子后看了眼阿宝:“一会儿出宫后不要跟着我,去吟香楼找张晓芳,不要再出门,明白吗?”
“奴婢誓死追随太子妃!”阿宝急切的拉着她的衣袖道。
“傻丫头。”林锦婳眼眶微湿,看到阿宝便想起了白兰采儿,只道:“你以为我真的要去送死?我一个人去尚有逃脱的机会,你若是跟着,我还要照顾你,最后我们两人怕都逃不出来。”
阿宝还要再说,屋外已经传来催促的声音。
林锦婳没再多说,朝熊霖雨深深看了眼,这才提步朝外而去。
安公公一双眼睛通红,见她出来,颤声道:“太子妃,奴才送您出宫门。”
“嗯。”林锦婳没如他一般认定怀琰已经死了,怀琰不会死的,孩子都还没出生,他还没看一眼,怎么能死?
她端正站好,威仪非常,纵然寒秋雾雨,也依旧挡不住她那股强大的气势。
太监们自觉让在一侧,林锦婳才镇定往前而去,仿佛此行并非赴死,而是出席某个宴会一般。
送人出了门,安公公才回了养心殿回话,不过看着养心殿大门紧闭,动了心思,走近时,只让小太监们噤声,这才悄悄走上了前去,站在门边没出声,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说话声。
“她死了,便能化解了?”皇帝看着面前的江阳道长问道。
“她是天生的祸国妖女,以前在家中时便祸害家人,若是留在宫中,便是危害江山,皇上若不除她,此番战事怕是难以逢凶化吉。”江阳道长淡淡道。
皇帝不信慧觉,觉得慧觉不过是个市井骗子,但却信江阳,因为他云游四海,不追名逐利,这些他都查过的,他来也是奉上长生不老药,这药吃了以后,他的确每日的精力好了许多,连白发都黑了不少。
闻言,只沉沉呼了口气;“这一点道长倒是没说错,想想曾经繁荣的林家,如今凋敝成如今的模样,跟她的确脱不了干系。”
江阳躬身应是:“此番皇上是送她去皇陵陪葬,名正言顺,想来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太子已经远去京城几十里,生死未卜,就算还活着,想赶回来救她,也是来不及了。”皇帝冷笑一声,只觉得有些困乏,道:“道长可炼制了新的丹药,朕有些乏了。”
“自然。”江阳恭谨的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来,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正散发着药材的清香。
皇帝立即拿过服下,不出半刻,人便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通透了。
他感慨的看了眼江阳,笑起来:“多亏了道长。”
“贫道能为天下百姓留住一位明君,乃是贫道的造化。”江阳浅笑道。
“那朕就赐你国师之名,再赐地百亩,为你建一座道观如何?”皇帝略带着几分试探道,对于寻常人来说,这诱惑已经是十分大了,但这位江阳道长却依旧十分冷静自持,只道:“皇上若是想嘉赏贫道,不若将这些化作米粮赐给百姓,贫道布衣清粥,已是满足。”
皇帝闻言,眼里怀疑消散不少,哈哈笑了起来:“好,那就如道长所说。”
江阳看着他面色红润的样子,眼角冷意一闪而过,不再多说。
安公公在殿外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太子没死,那皇上怎么能以陪葬之名杀了太子妃呢?
他正惊讶时,身后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差点轻呼出声,直到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公公在做什么?”
轩王看着他奇怪道。
安公公看是他,好歹松了口气,才道:“奴才等着伺候皇上呢,皇上正跟道长说话。您也知道,皇上如今操劳国事,不知疲累,奴才担心皇上的身子。”
轩王一听,心里一亮,便笑道:“我来给父皇请安,请公公通传一声吧。”
“是。”安公公连忙应下提步进去了。
皇帝看到他进来,眼神蓦地变寒了。
安公公被他看得浑身一冷,忙道:“皇上,轩王殿下求见。”
江阳也识趣的道:“贫道先回去炼制丹药。”
“嗯。”皇帝看他的眼神温和不少,江阳走时,还特意看了眼安公公,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