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的粗犷声音极其嘹亮,过了扬州界碑,立在渝州地界的那一队劫匪,充耳可闻。
听得大汉此言,他们如何会不明白,这一队以那位男子女相的俊美男子为首的骑队,就是扬州界内的魔教中人。
可他们又何曾不知,这扬州地界内的魔教派系,唯有角鹰山一座魔教总坛而已。那么这一骑队的来人,他们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是魔教总坛中人,还能是谁?
贼老大双手持缰,望向那一骑队的迅猛速度,立即高喝道:“马车、牛车先走,余下的人随我殿后!”
中年男子一声令下,那些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壮汉纷纷掉转马头,呈“一”字型排开。甚至,就连坐在牛车车板上,负责照看车上货物的男子也都跳下了牛车,从腰间抽出了才刚空出时间擦净血迹,收入刀鞘不久的长刀。
牛车上如此,马车上亦是如此,唯独留下驾驶马车与牛车的两名壮汉,驱使车辆离去。余下的十四五人,纷纷抽刀,上马的上马,落地的落地,总有各自擅长的战斗方式。
另一边,当孙骆涯说出“外人杀我魔教弟子者,当如何?”,立即就有从坛口处借调来的守门弟子,抽刀而出,大喝喊“杀”,可惜被那位身高两米的魁梧大汉,那粗犷的嗓门给盖了下去。
祝凌阳骑马在一侧,有他在,那些暗中发现他们的少主私自调兵下山的死士也就没了继续跟踪下山的意思。比起山下的纷乱,山上那几百号来自九州分坛各处的魔教弟子更需要他们时刻注意。
看了眼渝州地界那一排十数名骑队,祝凌阳双眼微眯,扭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喟叹道:“少主,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把我们的东西给劫走了啊。”
孙骆涯一手持剑,一手用力猛甩缰绳,驱策着胯下健马愈发迅勇。耳边听着祝凌阳的话语,这张极为俊美的脸上却是泛起一抹冷笑,“呵呵。这大过年的,被人劫了这两车东西,任谁心里也不好受吧?”
祝凌阳笑而不语。
当两支骑队相隔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那位坐在眉心倒竖一道白毛骏马上的中年男子,取下了套在身体上的长弓,随后又从马鞍边上的箭筒里抽了支羽箭出来,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离弦之箭,势如破竹。
孙骆涯一甩缰绳,双脚更是用力一夹马肚,胯下健马嘶鸣一声,马蹄如飞,速度再度增快不少。面对直射自己面门而来的利箭,孙骆涯避也不避,手臂一挥,鸦九剑斜劈而出,锋利至极的剑刃将箭头从中割裂,更是将箭矢从中一分为二!
两队骑手似乎都以此作为开战的号角,为首二人皆是高喝道:“杀!”
一瞬间,喊杀声此起彼伏。原本驻守在渝州地界的骑手亦是甩动缰绳,发起猛冲。至于那些没有上马作战的壮汉,则是与他们的贼老大一起,站在原地,严阵以待。
为何贼老大事先要让牛车与马车先走?
当那几名站在地上,手握腰刀的壮汉,见到追杀而来的那队骑手当中,有位体形魁梧的光头大汉,一甩缰绳,或是一夹马腹就能让他胯下那匹健壮的骏马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嘶鸣,而他的身形也逐渐在骑手中脱颖而出,从骑队的最后方,一往无前,率先来到骑队的最前方,孤身挡在了那名俊美的男子前头,手中双刃巨斧更是将他们中的一位兄弟,连人带刀的一下子拍飞。
百米距离不过数息的时间便能冲杀而至,若他们与牛车和马车一起走,那肯定就是谁都走不了的局面。
贼老大心中所希冀的便是能与这些人多缠斗上一些时间,好让牛车与马车走的更远一些。若是能把这群人杀掉,那就最好不过了。不光是能多出来十几匹健壮的马匹,光是先前领头那位俊美年轻男子手中的长剑,遥远看去就知道品相极佳,拿去换个二三十两银子不是问题。
两支骑队人数几乎相当,发生冲杀之后,很快就有敌人找上门来,各自厮杀。而当那些看守坛口的门卒见到自家那位体格魁梧的汉子一斧头挥出,便有一人飞身下马时,他们的心中对这位近日才来坛口看守的魔教弟子钦佩不已,当得上悍勇二字。
祝凌阳与孙骆涯二人骑马立在骑队的最后方,到目前为止,没人有能力越过他们的骑队杀将到面前来。
祝凌阳拂须笑道:“少主,需不需要老朽去将那位躲在后头射箭阴人的老匹夫抓来见你?”
孙骆涯摇了摇头,道:“这里交给骆涯便可。我还得麻烦祝爷爷跟上青儿,将那两辆牛车和马车给拦下来。可不能就让他们给跑了。”
祝凌阳捻须不动,抬头看向那只俞飞俞远的雪白身影。这头来自北地的雕禽,翎羽雪白,夹杂少许黑斑,即便冬日光线不够炽烈,可翎羽色泽之光鲜却是一目了然。这头白雕的父亲曾是北地雕禽之中称王三年之久的老雕。
数年前,孙希平曾随当地的猎户山上打猎时,恰巧见到雕蟒大战,虽然最终以大雕撕裂大蟒的躯体取胜,可它自己也被这条变异后的毒牙大蟒的毒液给蚕食掉了最后的生机。这头死去的大雕,就是孙骆涯口中“青儿”的父亲。
后来,猎户发现这头毒牙大蟒之所以会与北地的雕王厮杀起来,竟是这头大蟒想趁雕王不在巢中时偷偷把它那只还在巢穴中嗷嗷待哺的小雕给吞食了。
当猎户爬上山崖时才发现,原来巢穴中已经有零散的许多羽毛。他从悬崖上将小雕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