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做梦了……不!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原本懵懂茫然的洛百川,耳闻婢女的一个“梦”子,顿时炸开了锅般闹腾起来。
他一身炁力紊乱,原本半仰的身姿,猛地自床榻上蹦了起来。
霎时间,身扬风动,两名无炁力傍身的婢女只觉劲风袭面。
咣咣咣——!乒乒乓乓!
原本房中只有铜镜与架子倒落,洛百川这一暴起,内室饰品、衣架、凳几顿时倒落一片,内室如飓风过境,凌夷错乱。
见他如此反应,两婢女霎时间吓的面色惨白,噗通跪地。
“公子爷息怒,奴婢……奴婢说错话了。”
“公子爷饶命啊!”
两婢女神情凄楚,稚嫩的脸蛋儿吓的瑟瑟颤抖。
然而,洛百川似乎根本没有听入,暴然起身的他,神情更为慌乱无错,流转四方的视线,仿佛四面八方正涌来一bō_bō强敌,挥舞刀剑,向他杀来。
“不!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不对,我做了,我真的做了,我下跪,我下跪了……”洛百川喃喃自语,手足无措的慌乱地摆动双手,似乎极力否定着什么。
跪地的两婢见状,视线交换,察觉情况不对的她们,强忍心中恐惧,起身来到洛百川身边,两人合力扶住摇摆不定的他。
“公子爷,您怎么了?”
“公子爷,您不舒服么?奴婢……奴婢替您唤大夫吧?”
洛百川此刻体内依旧炁力流窜,却不似方才那般流于表面,两婢女一时间未被震开。
两女握住洛百川的手臂,似乎将他从混沌蒙昧中唤醒,他眼神一澈,恢复清明。
“嗯!?你们……做什么?”清醒的洛百川不解地问道,随即他上下打量自己,发现素来讲究仪表儒雅的自己,此刻竟然一身凌乱寝衣。
同时,内室一地凌夷,锅碗瓢盆散落无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乱?”洛百川不满的质问。
被主子质问,两婢未见慌乱,反倒一脸欣喜。
“公子爷,您好了!?”
“什么好了,本公子什么时候不好过?”两婢的神情令洛百川颇为意外。
“公子爷,您……记不得了么?”
“什么?”
见洛百川一脸懵懂,两女眼神交换,其中一个咬了咬牙,道:“公子爷,您方才做噩梦了,您嚷嚷着什么‘做了’‘没做’‘真的做了’‘下跪了’……”
言未尽,已被洛百川一喝打断:“住口!什么‘做了’‘跪了’,胡言乱语,本公子岂会跪旁人,即便在梦中也不可能。”
“奴婢该死,公子爷息怒!”婢女再度跪地请罪。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少磨磨蹭蹭的,快把这里收拾收拾。”
“是,奴婢这就收拾。”两女闻言,即刻动作。
见两女开始收拾,洛百川步出内室,不愿留在那片杂乱的空间。
来到外室,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将自己凌乱的寝衣稍作梳理。
梳理间,他的内心浮现
一个个疑问。
——嗯……,这两个小丫头说我做噩梦了,还说什么“做了”“没做”“跪了”……
——噩梦……好像真有点印象……
——下跪……在梦中我对什么人下跪了,所以才被吓醒?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别人下跪,而且还是在梦中……
——嗯!不可胡思乱想,绝对没有这种事。
……
“今次心障为何而来。”
对,这便是今次之事引出的第一个问题。
“修行者会遭遇心障,这点我早已知晓,然而你之前便告诉过我,因为过万炁门的关系,我的心障本不该如此轻易便来临,五年、十年,甚至有可能当我面临十年炁真时,才会面对这关。”
烈非错回忆着,这些都是楔鸢告诉他的。
“不错,我确实说过这些话。”
“你自然说过这些话,但现在十年炁真未至,五年也未至,开启过万炁门不过短短时日,心障已经来了……关于这点,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烈非错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责问,但似乎又没有。
“何必装出一副责难的语气,对于心障为何此时此刻降临,我想你即便不明白前因后果,但至少应该已有一个方向了吧?”楔鸢语态强势,浑不似食言背信应有的退让谦弱。
“方向……我自然已有,只是暂时不能确认?”烈非错语气变了,隐隐透出试探。
“烈大世子,在意识空间,且又面对我,试探就不必了,事实上,你应该清楚,信息与现况终究有一定程度的区别,我确实掌握许多信息,其中部分我已透露给你,另外部分暂时你还不需要知晓,如果是今次这个问题的话,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在我尚未透露给你的部分中,并无答案。”
楔鸢语气淡然,不同于她平素惯用的讥讽嘲弄之态。
“尚未透露给我的部分中无答案……那么已经透露给我的部分中呢?那之中其实已经隐藏着答案,但我目前尚未参透?”
“哈……不用急着下定论,或者试探……与其说你未参透,到不如说,你已锁定了正确的方向,但却没弄明白正确方向之后的……方向。”
“正确方向之后的方向……嗯!?你是说……”
“我是说,就你目前所能接触到的,难道只有我这一路悠久传承么?”
“悠久传承,正确方向之后的方向……哈,我明白了……”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