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湾子突然来了一辆小轿车,全村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哎哟!这小轿车真气派,老杨家的二宇子怕是正赚了钱,越来越阔气!”
“那可不是,听说这车得要好几万!”
见着杨宇的车,朴实的村民眼中放出了精光,咂舌之余又羡慕不已,要是自家的崽子能像二宇子这样的出息那就好了。
“切,不就下海发了财?这车送我都不要!”
“这车有啥好的,拉货还赶不上咱大队的牛车!花冤枉钱买这车有个屁用!”
“就是!谁知道他出去肯定没干好事儿!要不然可定挣不了这么多钱!迟早得被抓进去蹲大牢!”
有人羡慕,就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特别是之前对刘玉容两口子冷嘲热讽的人,见着停在杨宇家门口的小车,顿时口干舌燥不是个滋味,只得吃不着“猪肉说猪肉酸……”
“妈,这次回来走的匆忙,没买别的东西,只在厂子随便给您和爸带了几套衣服回来,您先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因为省十佳青年的选拔即将开始,杨宇得要回当地开户籍证明,加之杨宇又想到和大队书记黄伟才关系不好,于是就琢磨着早点回来,要是这证明开不下来,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想办法,所以在接到许长宏的电话通知后,就赶紧赶回来了。
“安全回来就好,屋里啥都有,不用买啥!”
儿子现在出息了,刘玉容脸上也有光,虽然嘴上说让杨宇别买东西,但心里很高兴。
“嗯,那就好,就怕我走的时候给你们留的钱不够花!”
“够咧!你走的时候留了两千多,到现在还剩一千多块钱!你爸就寻思着等春耕之后,就去卖一批木料回来,在家里做家具卖,以后就不出去做工了。”
老两口都是朴实地道的农村人,很容易满足,不需要太多钱,只需要够用就行。
“嗯,也成,干脆我在家里给你们办一个家具厂,让乡亲们来厂子里干工,你们只需要负责生产,销售的事情交给我来!”
听了刘玉容的话,杨宇点点头,他之所以想要在老家办个家具厂,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给父母找点活计,避免他们在上田间地头耕做,办厂子总归得要比种庄稼强不少,关键还能带领乡亲们赚钱。
“可不行了!我和你爸不是当厂长的料,到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判成了地主阶级!咱们还是就在家里种种地就行了!”
刘玉容听了杨宇的建议连忙摆手,一脸严肃,把语气压低。
杨宇满脸苦笑,也只得顺了刘玉容的想法,他们这一代人,深受那十年浩劫的影响,虽然现在已经逐渐拨乱反正,但他们潜意识里总觉得管理别人,就是资产阶级,就得被打倒!
可见那十年对这一代人的迫害之深刻,影响之久远。
“二宇,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望着杨宇,刘玉容一脸的希望,之前的几个月,刘玉容在家可没少担心,在他看来,杨宇有没有出息不重要,能安稳地待在自己身边就好。
“不能,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找大队开证明咧!办完了就得回去,公司的事儿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杨宇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您放心,不论如何,我肯定得回家过年!”
“找大队办证明?”刘玉容一愣,这好端端的咋就回来办证明?莫非是杨宇在蓉城遇上了问题?
杨宇点头回答:“对咧!我要去参加省十佳青年的选举,得要大队的证明才行!”
“十佳青年?”刘玉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不知道这个名词,但是前面加了一个“省”字,想来也不差。
“这个黄伟才真不是好东西!咱家的地贫还不说,关键在搞统计的时候,还把咱家的地给划大了,咱家的地实际上只有两亩七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却愣是被登记成了三亩五分的地,生生让咱家多缴一亩二的农税提留!”
说起自家的地,刘玉容就气不打一处来,分地分得差不说,关键还小面积划大,简直让老两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在那个年头,土地面积的统计基本靠生产队干部用竹竿丈量统计,虽然不准确,但误差也不会大得这么离谱。
因为杨宇和黄伟才之间的关系,所以黄伟才在测量杨家田地的时候,暗地里把竹竿掰断一截,这才导致了杨宇家的地从两亩七分变成了三亩五分,而黄伟才量自家土地的时候,用的竹竿明显更长,从而土地面积就比实际的要小得多。
以前的农税提留都是按土地面积来收取的,无疑杨宇家要交给国家的粮食更多。
“妈,没事儿,咱家现在也不差这点粮食,你想啊,以后假如国家要开发征地,那咱们两亩七分的地不就变成了三亩五分?”
杨宇这么一点拨,刘玉容很快明白过来,是这么个道理,可转念一想,却又闷闷不乐,毕竟这儿是农村,国家就算要发展建设,也不知道得要多少年才能轮到他们这里。
娘俩促膝长谈,院子外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撞响。
杨宇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车肯定有情况,赶忙跑出堂屋,准备出去查看,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杨德顺的骂声:“谁放铁壳子把咱家大门给堵住了!”
杨德顺去隔壁生产队出工回来,刚要到家,手电筒的电池就没电了,好不容易摸到家门口。
门前这段路,杨德顺是闭上眼都不会走错的,于是就大胆的加快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