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兄弟哄笑着把徐元宝推进房内,出乎意料的是,这间房子素雅洁净,没有一点青楼花魁该有的样子。
单看房内摆设,墙上挂着琵琶,桌上摆着木琴,还有几个蹩脚的女红,绣的是一副五子送福图。
徐元宝本以为这里是妖狐洞***娃魔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幅模样。这和自家姐姐出嫁前的闺房,也没有什么两样。
一心想要日个女人证明下自己的徐元宝呆头呆脑,头戴着瓜皮小帽愣在原地,小脸胖嘟嘟的,胸前还画了一个大圈,里面写着一个税字。
云儿见他这副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虎头虎脑的愣小子,像极了自己的弟弟,可惜弟弟在灾荒的时候死了。云儿有了几分亲切感,再看这个小胖,就没有看嫖客的厌恶了。她存心戏弄,娇嫩的嘴角一勾打趣道:“你不是非要见我么,愣在那里做什么?”
这一笑如同冰雪消逝,将这个素雅的房间,映衬的满室生春。徐元宝发现自己的心,又不争气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云儿,呢喃道:“姐,你真好看。”
云儿听到那个姐字,莫名的心中一痛,她神色一黯,嗔道:“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和那些臭男人一样,油嘴滑舌。”
徐元宝一听慌了神,红了脸扯着嗓子赌咒道:“我没有,我”
云儿见他着急的样子,于心不忍,笑道:“姐姐逗你呢。”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两个初见的人,会莫名的吸引。很快两个人就熟了起来,房内笑声阵阵,趴在门上听墙角的几个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徐元宝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云儿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突然眼角一瞥,看到他身上的“税”字。云儿脸色突变,按住徐元宝的手,把徐元宝弄得一阵悸动。
“元宝,你们是不是要来收商税?”
徐元宝摸了摸头皮,说道:“是啊,大哥让我们来收税,他说那些商人赚的太多,却一点税都不交。他们不交税,我们就没钱打鞑子了。”
云儿将她在山顶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尽数学给了徐元宝听,把小胖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安抚了云儿几句,转身打开门,将弟兄们都放了进来。
范闲等人不明所以,一脸懵逼地望着他,怎么嫖1妓还叫帮手?
等听完徐元宝的话,几个人吓得冷汗直流,若不是云儿报信,他们在别人地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范闲对着云儿抱拳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等必将厚报。”
云儿虚扶一把,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办?还是快逃吧,在昆山没有人能和他抗衡的。”
徐元宝一拍桌子,说道:“不行!大哥让我们来收税,我们明知道这个叶方厉要携金而逃,却只顾自己活命,怎么对得起大哥。”
云儿一阵心急,她只当这个小胖弟弟性子憨直,转而劝他的同伴。
谁知道这些税吏全是这样,口口声声不能对不起侯大少,嘉定男儿不怕死什么的。
几个人凑着脑袋一商量,决定先想办法拖住叶方厉,让马术最好的范闲前去苏州搬救兵。
范闲也知道自己马术胜过其他人太多,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脱了税吏公服转身就走。
徐元宝说道:“他们现在肯定还在收拾财物,等着临行时来对我们下手,我看不如先下手为强。”
其他嘉定男儿,也都是不怕死的,齐声说道:“好,你说怎么办,都听你的。”
徐元宝学着侯玄演算计人的模样,捏着下巴说道:“大哥说过,想要害一个人,首先要骗过他。云儿姐,你这里有人可以让我们用一下么?”
云儿虽然对叶方厉恨之入骨,但同样的,也怕他怕倒了骨子里。她自己虽然肯帮助这些人除掉叶方厉,但是不希望自己楼里的人,因此丧命。她犹疑道:“你要他们做什么?”
徐元宝说道:“让他们冒充我们,去衙门避避,姐,你放心吧,不会害了他们的。我不骗你!”
云儿被他最后一句话,说话时的神情动作深深感动了,放佛内心的一根最敏感的弦被拨弄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个龟奴快步跑到衙门,状告几十个税吏在他们阁子里闹事,还打伤了不少人。
衙门如今是苏州新派来的官吏,跟这些嘉定税吏同心同气,一听就知道其中有内情。捕头李青之亲自率众前来,进到楼里之后,徐元宝将他拉到房内,耳语一番。
很快,妙云阁里几十个少年龟奴和小厮,穿戴上税吏公服,被押送回衙门。
这些人被蒙了头脸,穿过闹市,搞得整个昆山人尽皆知。
街上自然不乏叶家的探子,早就回府禀报了自家少爷。
叶方厉眼中一抹狠色,说道:“进了衙门也得死,今晚偷袭大狱和衙门,把侯玄演的爪牙全部杀了,咱们再走。”
入夜三更之后,叶方厉带着近千人直奔大狱和衙门,这两个地方紧挨着,所以他们决定一起动手。叶家在昆山的势力不容小觑,他的手下更是养着近千的死士。他又有无数的钱财,在这乱世聚众起事轻而易举,这也是叶方厉如此跋扈嚣张的原因。
叶方厉手下头号打手,当初在苏州街头悍然动手,追杀顾炎武的张雄一脚踹开大门,带着手下冲进大狱。不一会,他就窜了出来,喊道:“主人,咱们上当了,里面一个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