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的手放在她的肩头,顺着脖颈,抚上脸颊,“你是雪梅深,朕的雪姬,深渊海国,未来的皇后,怎么样?高兴吗?”
萧怜挣扎了一下,却被死死摁住,挣脱不得分毫,“胜楚衣一定会来救我!”
“没错,他一定会来,而且会如愿救走他的心上人,但不是你!”
敖天镜中那绝色的脸,瞬间美得狰狞可怖,在她耳畔道:“好好做朕的雪姬,腹中的两个孩子,才可以平安无恙。相信朕,未来的日子,朕会一直对你很好,你将与朕同生,再与朕同葬!穷此余生,都是朕一个人的!至于胜楚衣,这三个字,你这一辈子,都不可以再提,想都不可以想!”
他从后面,将她抱入怀中,几乎是如痴如醉一般,“你是朕的雪姬,从今以后,永远都是!”
萧怜僵直着身子,一动不能动,双眼死死瞪着镜中的两个人,如临噩梦,却将嘴唇咬破了都无法醒来!
——
而在修罗海的黑浪之上,那艘大船依然缓慢前行。
雪梅深也在妆台前坐下,望向镜中的自己。
一张萧怜的脸。
湘九龄真的是安排了一场好计谋啊!
她轻而易举地哄骗了那个占据了萧怜身子的恶灵,让她乖乖地跟着她上了船,服下了麻药。
湘九龄亲手主刀,替两个人换了面皮。
从现在开始,萧怜是雪梅深,而雪梅深则是萧怜。
这时,外面的水手发出惊呼,雪梅深从舷窗望出去,远处百丈的海潮遮天而起!
一袭黑衣,迎着天风,立于其上。
胜楚衣来了!
然而,好戏,才刚开始!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粲然一笑,满是解脱般的满足感。
“敖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此生此情,就到此为止,来世,不要再让我遇到你。”
海潮之上,胜楚衣微微合目而立。
一千朵血幽昙,他在竹林的小屋中,一朵一朵,用了一天的时间,全数吃完。
用来自地狱的花,将原本彻底压制下去的方寸天黑暗的邪魔力量再次唤醒,才强行将体内的重伤全部压制,重新御了沧海诀,踏浪而来!
湘九龄跃上船首像的头顶,仰面看他,妖艳地笑,“胜楚衣,你来了啊,还真是快啊!”
胜楚衣的眼帘缓缓掀起,在滔天的海潮声中,那声音异常沉静清晰,“人呢?还来!”
他的双眸,已是血幽昙的颜色,猩红如一对琥珀。
“胜楚衣,萧怜就在这船上,你若是有本事,就下来救她。不过你不要忘了,她可不是鲛人,这滔天的巨浪,只要轻轻一拍,她可就死了!千万手下留情啊!”
胜楚衣晃了晃脖颈,“你说的没错。”
他手持霜白剑,跃下百丈浪头,飞旋而下,脚尖点在桅杆上,“人呢?”
湘九龄击掌三下,“既然来了,这么着急干什么,胜楚衣,你自出生,就从未回过海国,陛下作为你的舅父,念及亲情,却始终对你牵肠挂肚,如今你千里追妻而来,初入修罗海,怎么能让你空手而还呢?”
她话音方落,整个人向后跃出,弃了船,御浪而起。
黑浪之下,一个硕大的身影轰然撞上船身,将奢华的大船顿时冲击成两截。
与此同时,无数只生着巨大吸盘的触手,从海底如疯长的野草般蜿蜒破水而出,涌向胜楚衣。
一只,两只,不知多少只,形形色色的巨大海怪,将大船的残骸如顽劣的孩童踩碎破风车一样,碾压而过。
湘九龄立在浪尖上笑道:“胜楚衣,好玩吗?仔细找找,你心爱的女人到底在哪里?是在残骸中,还是已经落进水里了?”
胜楚衣避开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大触手,钻进船舱。
那触手就如生了眼睛一般,紧随其后,疯狂涌入,一路将木质的走廊挤破,半只已经倾覆的船,在海上颠沛着晃动。
胜楚衣在舱内翻了一间又一间房,“怜怜!怜怜!……”
他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房间去找,一层又一层向下找去。
那触手钻进船舱的部分越来越粗,最后被龙骨卡住。
海怪该是大怒,直接甩起触手,就直接连带着,将已经没入海水中的半只船嗖地扬到半空疯狂晃动。
舱内的胜楚衣被晃得从墙壁这边飞撞到那一边,依然奋力去将每个角落都翻一遍,“怜怜,你在哪儿?你应我一声!”
他的乙木生已经有许多天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可却不敢放弃希望。
外面,那海怪疯够了,将半只船直接甩了出去。
另一只海怪,从海中飞跃而起,如一只巨大的怪鲨,张开血盆巨口,咔嚓一下,将船咬成两截。
“楚郎——!”
胜楚衣立在船只残骸的这一头,看到萧怜正在被怪鲨的巨口中的那半截船中,身前是巨大的尖牙,下面是漆黑的海水和海中涌动的怪兽,而后面,是怪鲨的咽喉。
怪鲨咔嚓,嚼了一下,巨齿落下,萧怜一声尖叫,那小半截船便被碾碎了一分。
巨口再次张开,萧怜所在里面,惊声尖叫!再有一下,就会连人带船全部吞下去。
胜楚衣抽出霜白剑,扔出剑鞘,直接抵在了巨鲨的口中,便要飞身过去救人。
这时,半空中的海浪上,响起湘九龄的声音,“胜楚衣,这世上的男人经常会被问到一个问题,若是你的妻子与你的母亲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
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