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仿佛刚从昏迷中醒来,茫然地看着眼前海上怪兽疯狂涌动,残破的船只残骸,还有那残骸上立着的黑衣男子。
她容颜尽毁,双眼迷茫,可胜楚衣只需一眼,便认得出她是谁!
“公主!”
阿丑不知他在说什么,“我在哪儿啊?”
湘九龄哈哈大笑,“太好玩了,胜楚衣,来啊!游戏开始!让我看看,你会选谁!”
她抬手将阿丑给推入海中,完全没有半点留情,也没有一丝犹豫,双眼兴奋地瞪着,等着看好戏!
一只触手从海中涌出,直接从半空卷了阿丑,之后飞速收入水中,将她拉向深海。
怪鲨口中,萧怜喊道:“楚郎!别管我!”凄凄切切,全是诀别之意!
胜楚衣扬起手中霜白剑,直向抓了阿丑的那只海怪猛地掷去,之后转而飞身扑向怪鲨,张开双臂,将萧怜一头抱住怀中!
咔嚓!
一片漆黑!
怪鲨的嘴合拢起来!
巨大的头没入了海中。
周遭的海潮颓然散去,张狂涌动的怪兽失去了目标,绕着湘九龄的浪头转来转去。
湘九龄微微皱了皱眉,“你还真是痴心啊!可惜了!同生共死,哪儿有那么容易!”
她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我的戏唱完了。”
说罢,遣散海怪,御了浪头,直接向深渊海国的大陆方向飞快而去。
湘九龄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海平面上。
刚刚散去的海怪又开始隐隐躁动。
接着,海上一阵冲天的海浪飞旋而起,一个男子怀中抱着个女子,手持霜白剑,立在了浪头上。
海云上用肩头蹭了一把脸上的污秽,骂道:“妈蛋,真特么难搞!”
他低头看看怀中的阿丑,阿丑正直愣愣地看着他,“小云,你怎么在这儿?”
“啊,女神啊,我,刚巧路过。”
海云上将阿丑放下,望了望四周,大吼:“胜楚衣,你要是有种就别死啊!你给我滚出来!”
他话音还未落下,海水之下便已是传来隆隆巨响,原本游弋在虎视眈眈的海怪纷纷退让,接着,一道巨大如山的海潮在从深海之中拔地而起,直接轰然冲出海面。
海云上的浪头相比之下,就小的可怜,他骂道:“喂!你劲儿大了不起啊!”
胜楚衣抱着萧怜,满心都是欣喜,“怜怜,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回去!你不是一直想看鲛人是如何踏浪而行的吗?看好了啊!”
萧怜的嘴唇动了动,有些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去,只是看着他道:“好。”
那海浪涌动而起,他抱着她,如获至宝,一路踏浪乘风,出了修罗海,入了碧波海,风驰电掣,没多久,便已经可以看到神皇殿的影子。
萧怜双手揽在他的肩头,静静躺在他怀中,却对这奇遇一般的处境并没有太多兴奋。
胜楚衣见她觉得无趣,问道:“怜怜,是累了吗?”
萧怜抬眼看了看他,依旧是抿了下嘴唇,不吭声。
胜楚衣将她在怀中紧了紧,“就快到了,你抱紧我,我带你飞回去!”
萧怜两眼闪着光,望着他的脸,那是男子见了挚爱的情人才有的神情,如今在日光下,海潮上,如此的好看。
胜楚衣运了沧海诀,卷起海浪,飞旋而起,将海云上和阿丑两个,远远的抛在后面,就这样抱着萧怜,在神皇殿众目睽睽之下,在神皇殿落下。
“怎么样?好玩吗?”他没想到能这样一帆风顺地将她救回来,几乎欣喜地像个少年郎一般,“等将来孩子生下来,带你去玩更有趣、更冒险的……”
他便说着,便去感受她腹中的胎儿,那是一对龙凤胎,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可那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胜楚衣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人,“怜怜,孩子呢?”
萧怜从他怀中挣扎了一下,跳在地上,退了两步,“楚郎……,我……”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此时却不忍心说出口了。
刚刚在海上这一日,她在他怀中,仿佛重新感受到了一丝生机。
那是三百年来从未体验过的生机。
原来被一个人真心爱恋呵护,是这样的。
原来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怀抱是这样的。
那么,她这三百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到底有没有爱过?又有没有被爱过?
换了萧怜的容颜的雪梅深,忽然开始贪恋胜楚衣的怀抱,和这种被爱恋的感觉。
“我……,楚郎,孩子……,没了!”她咬牙望着胜楚衣,纵然不忍心,却必须这样做。
之后,她等着他暴怒,或者悲痛欲绝,或者迁怒于她,等等,所有可能想象到的后果,雪梅深都在脑海中飞快闪现过一遍。
可是,胜楚衣却只是一瞬间的哀恸拂过猩红的眼底,便重新笑着对她道:“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
他说着上前一步,重新将她抱住怀中,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怜怜,只要你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雪梅深那双手便终于,忍不住抱上了他的腰。
胜楚衣几乎是宠着一个孩子一般地将她抱了很久,才笑着道,“你看,神皇殿又被我拆了,上次你离开,是那样,这次离开,是这样,若是再有下次,已经想不出会是什么样了,所以,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雪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