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真矜持的点点头,他毕竟也算是身居高位之人,现在虽然退了下来,可眼界还在,架子更没倒,不肯在一般人面前低头。
也就是徐景行对他胃口,不然的话他才不会对徐景行那么和蔼呢。
许中衡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不敢怠慢,连忙给程卓真泡茶,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观察到程卓真的注意力多在徐景行身上,也识趣的把话题引到向徐景行,当然,也是一通猛夸。
徐景行当然不是聋子,程卓真和许中衡的对话他全都听在耳朵里,只是好听的话听的多了,也就没有多少感觉了,只是分了一丝注意力在程卓真身上,然后继续写他的春联。
他是拿定主意要好好吊一吊程卓真的胃口,让程卓真知道他徐景行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子。
当然,他这也算不上是故意冷落程卓真,毕竟他在干活儿赚钱,总不能因为程卓真来了就放下手里活儿去寒暄喝茶吧?那把许中衡这个东家当成什么了?
所以他这次不但没有休息,反而一直坚持着写到中午。
到十一点半,正好写完一百对,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剩下的一半留待下午。
许中衡连忙招呼着徐景行喝茶,又道:“徐老弟,我在海西大酒店订了一号桌,喝两杯茶缓一缓后咱们就过去,怎么样?”
徐景行也不客气,点点头,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
许中衡连忙给他续满,扭头看了看程琳和程卓真,笑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老先生是徐老弟女朋友的长辈吧?徐老弟,待会儿你可得好好招待。”
许中衡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是试探程卓真的想法,想知道待会儿吃饭程卓真会不会一起去,这不是说许中衡舍不得多情这么一个人,而是突兀的多出这么一个老头儿,饭桌上的气氛肯定会有些尴尬。
在场的几个人里,除了许中衡的女儿许馨燕外都是心明眼亮的老江湖,哪里能听不出这点画外音。尤其是程卓真,早就觉得不自在了,要不是有话要跟徐景行讲,早就离开了。
因此听到许中衡这话,程卓真的嘴角抽了两下,朝徐景行道:“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徐景行笑笑,起身跟这程卓真来到店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神色平静的问:“程先生,什么事情?”
程卓真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了打半分钟,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你是个好孩子,长相什么的就不说了,多才多艺又有文化,为人处事也无可挑剔,是绝大部分女子的良伴,”说到这里,迟疑一下道:“但是……”
就知道有这么个“但是”。
徐景行扯了扯嘴角,还真有点好奇程卓真要说的“但是”是什么东西,他实在想不明白程卓真对自己有什么可挑剔的,他除了家庭状况外有还有什么缺点吗?
程卓真一脸遗憾的继续说道:“但是,你的身世让我很是揪心……”
“身世?”徐景行失声问道。
“没错,身世,”程卓真说出这句话后,好像也松了一口气。
“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徐景行有些激动的问,“不,我的意思是,您知道我的身世?”
“不,我不知道,”程卓真果断的否认道。
“那您……”
“我的意思是,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世,但却知道你的身世不一般,而且有很大的麻烦,很大很大的那种,是我们家万万惹不起的那种,”程卓真有些惋惜的说道。
徐景行沉默了,他也猜测过自己的身世,也猜到自己的父母可能是惹了一些麻烦才跑到岛城来躲藏,但没想到程卓真竟然这般忌讳,忌讳到这么多年过了都不敢让孙女跟自己谈恋爱。
难不成,这程卓真知道些内情?
想到这里,心中免不了生起一些波动,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似是随意的问道:“您知道些什么?”
“……嗯,”程卓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当年,我发现你送给琳儿的那件玉牌价值不菲之后,便托人打听寻找,想把玉牌还给你,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们一家,反而惹来了警方和军方的关注,他们轮流上门问询,问询玉牌的来历,你们一家的动向和细节,当时还差点被当成小偷和抢劫犯给逮捕,折腾了小半年才停下。”
“然后呢?”徐景行忍不住皱起眉头,怎么连军方都掺和进来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程卓真摇摇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或者见到过跟你父母相关的任何事情,也再没有人问起过,这么多年过去,连我都快忘掉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爸妈是惹上了很大的麻烦?而不是我妈爸身份很特别呢?”
程卓真听到这话,摇摇头,“在我被问询的过程中,我听到有在隔壁房间对当时的岛城警方市局长咆哮过,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爸妈,还说,死活不论……”
死活不论!
听到这四个字,一丝凉气从徐景行的后背蹿上头顶,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难不成,自己的父母还是通缉犯什么的?
不可能!
他虽然失去了一些记忆,但却敢百分百的肯定,自己的父母绝对不是什么通缉犯。
通缉犯跑到一个地方隐藏起来,第一件事情绝对是改名换姓。
然而他父亲也好,他也好,他妹妹也好,全都没有改过名字,他和他妹妹的户口、身份证、学籍档案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他父亲同样如此,要知道,他父亲工作的工厂